隐隐有血迹,唇角乌雪紫白处凝着一大片殷红。
他这样跪在雪地已半日有余。
父亲说:“我叶家子孙向来戮力同心,谁教得你们小小年纪就兄弟阋墙?”
十三岁的华容背脊挺直,冻得血色全失的脸上看不出半分表情。他不动,不辩解,莹白的雪在身周铺成幕景,于是我眼中的他亦同这雪色般清远高华。
可是我却很害怕,他会同这莹白世界一起,时间长了,就化了,消散了。
我哭着去拉他。我说:“四哥,你去和爹爹认错,你看三哥说自己错了,爹爹就让他起来了。”
“七儿……”他叹:“三哥认了是因为他真的错了,可我却万万不能认,若是认了,我才真的错了。”
年幼的我并不懂华容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他垂于身侧的双手早已僵冷如冰,再这么冻下去,他会不会死?
我扭身去寻父亲。我哭得抽抽噎噎,求他别怪华容。
我说:“爹爹,你让四哥起来吧,四哥快要冻死了。”我说:“四哥是因为我才会和三哥打架,我认错了,爹爹别再罚他了好不好”听到这句,父亲整脸的怒容终于有了松动。他俯身为我拭泪,柔声问:“芙苏可是知道你三哥四哥为的什么争执?”
“三哥说我娇宠,说这样一个野种配不起叶家门楣,四哥是为了帮我……”我看着父亲一瞬间青白的脸色,想要收回的下半句话却是来不及。
我问他:“爹爹,什么是野种,三哥为什么要这样叫我?”
之后的事情,我已不太愿意记得清,只记得,那天夜里,叶家没有一个人能睡着。二姨娘屋里的哭声断断续续,后来就变成凄厉的嚎啕,参杂着凌乱的哭骂声,听不太明,只最后那段尤为清晰。
“叶沐原,你对那个女人还真是情根深种,可是她又给了你什么?你看清楚了,陪了你这些年的是我,是我们!你对她纵是痴情,对我们却是无情……这样的日子我早也该厌倦了,总有一天,你身边的人会一个个离你而去……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你就守着那段该死的爱情万劫不复吧!”
那天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二姨娘。老妈子说,二太太言语失德,且教唆得三少爷不遵管教,所以被老爷撵了出去。她走的时候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