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氛围也不浓重,比不过即将到来的圣诞。
安之就这么迎风立在萨瑟塔下,不知过了多久,钟声渺弥,人影也早已远去。
等她回过神来,抬手一抹,已经满脸冰冷泪痕。
那天的安之,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想吞几颗止痛药,然后倒头睡过今晚,可是拉开抽屉,却只翻到几张抠空了的铝箔板。
头疼起来,一开始还能硬撑。可是扛得久了,几乎都要出现幻觉,除了生理的疼痛之外,还有恶心的症状,连带喉底也泛酸。
往洗手间跑的那短短几步路,安之自嘲地想,现在已经不需要抠喉咙,就能自主吐出来了。
趴在马桶前吐完,她抽一张纸巾擦嘴,又抽一张擦眼前糊的泪,擦完清明一瞬,她第一时间去感知头还疼不疼。然而太阳穴胀痛依旧,刚被擦拭清明的双眼绝望地闭上,她知道,这一天又干不了什么事了。
她尝试直接入睡,却不停陷入光怪陆离的梦魇,她甚至看到了布莱恩的幻象,看到他坐在床边哄她起来吃药。
她伸出手去接,那幻象却一触即消,反倒害她失手打翻了床头的杯子。
精神科医生说,人在面对剧烈的悲痛时,会经历五个阶段。
拒绝接受现实,对始作俑者的愤怒,无力的恳求,黯然的沮丧,无可奈何的接受。
然而从夏天,到冬天,半年过去了,安之仍然未曾向第五个阶段迈出过一步。
直到,她再一次遇见卡尔。
那一天,打扫完碎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安之随手摸了件短外套就出了门。
她没打算在外面待很久,只要走到隔壁街区,就有一家药店。
可是一出门,还是被风吹到发抖。
都说这片地区四季如春,可是昼夜温差实际上很大,入了冬的夜风,更是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安之裹紧了外套,忽地想起去年冬天,她也是这样临时出门去买东西,被布莱恩一把拉回来,强制要求她换上长大衣。
那时,布莱恩一边压着她把扣子挨个扣好,一边还数落她,“你怎么不干脆换件短袖,去外面过夏天好了。”
安之跟他混熟了,觉得他板着脸说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