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notguilty”一出,当庭哗然。
法官:“感谢陪审团,你们可以解散了。被告当庭释放。”
随即,法官敲槌宣布休庭。
然而视频却没有立即停止录制,还在拍着被告站起身来,对一旁的卡尔说谢谢,而后越过席位,拥抱身后的老母亲。
考夫曼的脸上满溢红光,仿佛当真是蒙冤得释后的喜悦,可屏幕上映出来的安之脸色,却如死灰般惨白。
正是由于卡尔精彩绝伦的辩护,考夫曼才被陪审团判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然后在重获自由的第三天,用几乎完全相同的手法杀害了布莱恩,至今下落不明,逍遥法外。
理智上,安之知道这一切都跟卡尔无关,她理解,任何人都有受到辩护的权利,哪怕是穷凶极恶的罪犯。
而卡尔,只是做了一名律师该做的事。他只是站在他该站的立场,说出了他该说的话。
可是即便清楚这个道理,安之仍然难以克制此刻的复杂心情。
安之觉得自己像是从一场很长很长的梦里突然惊醒过来,又像是重新坠回了,第一次遇见卡尔时,那个寒风刺骨的冬天。
那时已临近学期末,当天学校正在举办冬季学期的毕业典礼。
那天安之结束了小组碰头会,从主图书馆一楼的咖啡厅出来,紧邻着就是那幢标志性的钟楼,萨瑟塔。
伯克利的很多大楼审美效果都一般,唯独这座萨瑟塔久负盛名,成了最符合美术学院派校园规划的一栋焦点建筑。
临近整点,楼顶排钟被奏响,神秘而庄严的钟声传来,余音被距离拉长。
低回的钟声里,一道行色匆匆的身影撞进安之的视线。
那人西装革履,带金丝边眼镜,手里还抓着一束小雏菊,穿过人群大步朝钟楼的方向走来。
安之被那画面钉在原地,竟不自觉地,直直落下泪来。
直到那人目不斜视,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安之才意识到,不,这不是布莱恩,这不是他。
可是如果他还在的话,应该也就是像刚刚那个人那样,来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然后,给自己献上一束花吧。
冬季毕业的学生本来就很少,校园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