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来了,安之托腮坐在桌对面看着布莱恩吃饭,才想起来疑惑:“可是你作为检察官,跟对方律师不应该是对立的吗?怎么还可以一起喝酒聊天的?你们这样的行为真的正当吗?可别被哪个熟人看见,回头再给你举报了。”
也就是那一次,布莱恩告诉安之,公派辩护人和检方之间互通有无,是为了更好的互相了解双方意向,这是很常见的。
所以他们接触不少,午休时间一起喝杯咖啡,下了班一起凑个小桌,都很常见,而并非像外界以为的那样,把关系弄得很僵。
因为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用尽可能高的效率,为被告定下最合适的量刑。
“那要照这么说,你们跟他们,还能算得上是工作交流出来的朋友了?”
“朋友不一定,但总归不是敌人。”
是啊,在布莱恩看来,控辩双方绝对不是敌人。
安之那时候不懂,“你们有一方胜,就会有一方败,结果总是零和的,你就不怕对面太强大,导致你天天败诉?”
她伸手戳了戳刚刚回到布莱恩腕边的袖扣,“那我妈这个执业礼物岂不是白送了。”
布莱恩却笑了,“怎么会是零和呢?”
他反握住安之的手,拉着她一起往回家的路上走。
“如果法律是一架天平,那么,我只会为天平的另一端有一颗同样强大的砝码,而感到安心。”
安之永远不会忘记,那时的布莱恩,说起“另一颗同样强大的砝码”时,眼中赞许的光芒。
仿佛他在说的,不是砝码,而是钻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视频按列表自动播放到了下一段,穿制服的人从陪审团主席手里取来一张对折的纸条,将其递给法官。
法官看过纸条,摘下眼镜:“被告请起立。”
被告与辩方律师全体起立。
法官:“请问陪审团主席,陪审团是否达成一致裁定?”
陪审团主席:“是的,阁下。”
法官:“那么裁决结果是——”
陪审团主席:“在州政府诉亚伦·考夫曼一级谋杀指控一案中,我们判定被告,亚伦·考夫曼,罪名——”
“——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