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这样讲话,偏低的语调本该传递出更多的权威和更少的情绪,但此刻听起来,却分明不是这样。
安之眨眨眼,只能看到一片纯白的衬衣立领。
银色领针已经被取下,领带结也被扯散,恣意有余,领口空留一颗扣眼,有如安之此刻被掏空的神智。
见她不答话,卡尔直起身来,松开她的手腕,转而将虎口挪去她下颌处,微微扬起来一瞧。
又是那副呆呆的丢了魂的模样,他不免失笑。
退让出半尺距离,好叫她看见身后被胡乱丢过去的浅灰色西装。他的答案不言而喻,衣服已经脱了,脱一件外套也算脱。
水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去了热的那一边,逐渐升腾起的蒸汽好像实质一般,让原本宽敞明亮的浴室都变得逼仄幽暗起来。
不知是谁的眼里率先染上潮意,睁眨间落下湿热的吻。
腰间的软肉被扣住,安之忍不住嘤咛一声,手臂已经下意识配合着抬起来,嘴里却还喃喃:“可是,你还没有吃饭呢,真的很晚了”
然而这份惦记只能换来更为绵密的轻吻,他贴在她耳边哄着:“帮我把眼镜摘了,乖。”
爬满雾气的金丝边镜框被取走,卡尔只稍微眯了眯眼,就很快调整清楚视线。
他仔细又惬意地,看着安之,看着水珠滑过她白净的脸,沾湿她轻颤的睫毛,滋润她嫣红的唇瓣。
他尤其喜欢看她望向他时的眼神,湿漉漉的,像林间机敏的鹿,仿佛随时都会因为受到惊吓而跳开;又像懵懂无知的小兔,浑然不察危险的降临。
他再次俯下身去咬她耳朵,不顾她在他怀里瑟缩。
“周末要请假,那只好今天先补上,所以才说要来我家。”
“——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这个意思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