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卫殊想象中的烟花柳巷不同，柳莺巷虽不乏外观豪华的建筑，但毫无奢靡不振之感。巷子两侧挂满灯笼，想来晚上定亮如白昼，人声鼎沸。
街面上并无花枝招展的揽客女妓，各家门外皆有衣着讲究的小厮，也不吆喝，只端站在自家酒肆侧旁，若有宾客近前，才礼貌接迎。
徐芃芃为众人细细介绍着此风貌的由来，言辞间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骄傲。
原来，交城本着自由商贸的原则，素来不禁任何商户交易，酒色生意也是自然，既然有需，便当尊重。
但为着公序良俗，避免歪风盛行，城主严令各家酒肆只准服务主动走进酒肆的顾客，不可大肆宣扬，有意诱导那些本无意行此消费之人，因是，禁绝各家在酒肆之外的地界上活动。
卫殊边听边看，心中不禁生了几分对徐家女子的钦佩。
师父曾教导她，自古有大作为大格局的君主，从不一味禁绝子民之选择，而是用法度树立明晰可循的界限，从思想、文化上加以引导，如此方能政令通达，官有所依，民无所怨。
徐氏一族能将交城打理地如此繁盛，绝非浪得虚名。
众人跟着许言一路走到柳莺巷的尽头，这才来到了名扬天下的问天阁。
问天阁的设计更是别致，原石砌就的院墙上嵌着一扇对开的古朴木门，如乡野陋室般不起眼，门口小厮也不像其他家那般衣着精致繁复，仅着一件月白的粗布长袍，见众人走来，恭敬而不谦卑地上前相迎。
众人在小厮的指引下七弯八绕地走在院内，小径两侧尽是奇形怪状的石雕假山和算不上葱郁但苍劲挺拔的树木，相映成趣，配上隐约可闻的丝竹之声，颇有些高雅之感。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来到庭院深处，待转过一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木质小楼跃然眼前。
一层并无门窗，仅几根未经雕琢的原木色柱子支撑着，地上铺着草席，摆放的也尽是原木色的桌几，星星点点几名雅客正坐于其间，饶有兴致地饮酒畅谈，声音不大，像是怕扰了这份清净。
二层倒是门窗紧闭，只能看到屋檐窗棂也无过多复杂的雕琢工艺，整座楼素净得仿佛是书院一般。
许言虽一脸兴奋之色，但也自觉地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