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裹儿欺软怕硬,此刻魂都丢了,哪有嘴答话。
叮当一声,陆羽蒙袖间有块莹白的东西落到地上。巴掌大小,像颗鸡心,首尾绑着赭黄的丝穗。
两人都怔了怔。陆裹儿见那物件新奇,想伸手捡,被陆羽蒙一盯,兔子似的落荒而逃。
“小杂种,你给我等着!”一边跑一边不忘放狠话。
陆羽蒙冷冷讽笑,捡起地上的东西。那是他从小带着的龙纹韘形佩,玉佩中央嵌着颗核桃大的真珠。
韘形佩只有皇室佩戴,他这块更珍贵,是皇爷爷在开国元年请方士入宫开坛做法的保魂玉。重生到这户人家,保魂玉竟跟来了。
走到水缸边,清波涟涟映出个清瘦的少年,眉眼俊丽,有几分病气。
抚过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他不禁担忧蹙眉。原主人去哪了?
听寰娘说这副身子被泡在冰窟窿里三个时辰,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
……从今往后,他便要以陆羽蒙的身份活下去,照顾好家人。
厨房冒出缕缕炊烟,寰娘端着只破碗走进院子,望见陆羽蒙醒了,忙对他招手。
“羽儿怎不在床上躺着,好些了么?”
迎着寰娘担忧的眼神,陆羽蒙缓缓走近,接过她手里冒热气的土陶碗。
“这是新宰的年猪,喝了就有劲了。”
白花花的肉汤上漂着絮状脂油,一股腥煞气扑面,陆羽蒙迟迟不知如何下嘴。
达官贵人眼里,猪吃糠和泔水,睡在旱厕底下,乃是最肮脏的牲畜,入不得口。可在清贫农家,有点荤油已是来之不易。
寰娘战战兢兢瞅向儿子,绞紧手指:“羽儿怎么了?”
陆羽蒙朝汤里吹口气,举着碗边仰头一饮而尽,强忍着满口腥臊,道:“娘的汤好喝。”
一说这汤,寰娘便满脸高兴。畜栏两头猪都是她尽心竭力照料的,养得肥硕健壮。宰年猪时她还万分舍不得呢。
陆羽蒙却盯着她冻得像萝卜的手,一声不吭。
娘整日洗衣做饭,忙进忙出为奴为婢,忍气吞声。
小妹才五岁,被窦娘子送到胡人开的牧场干活,每日赚半个铜板,全进了窦娘子腰包。
他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