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渡过眼下的危机,首先,世叔要无条件的相信我。”
“许靖?”袁术的眼睛眨了一眨,试探着问道:“哪个许靖?”
陶商摇了摇头,道:“不着急,留着他日后可能还有用,今后多留心他点便是了……放心吧,以后会有人替咱们解决他的……对付自己人,不是我的风格,我可是君子。”
诸人之中,以黄盖秉性最为火爆直烈,一进帅帐便冲孙坚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二十万石粮草啊!那孔伷委实是被你吓破了胆,竟然做出这般自损颜面之事!哈哈,此番进军洛阳,数月之间,我军都不会再为粮草犯愁了。”
四世三公名门之后,三老之一司空袁逢之子、位在九卿之下的后将军的职务!这些普通人几辈子都沾染不到的光环,袁术不到四十就全拥有了……
袁术抬起头,去瞅使者的样貌。
袁术将兵马依照玄武和鹤翼阵型交叉排列,面阔五营,背立七寨,整个营盘呈环状龚卫着中军的主将帅帐。
一个身穿银色甲胄,披着红色锦袍的瘦削男子正在木塌上闭目养神,他的样貌极为英俊,虽然已过中年,但看起来仍是风度翩翩,皮肤保养的如同二十许人一样的白|嫩,比之女子甚至犹有过之。
糜芳急忙摆了摆手,道:“什么叫给我立威啊?威都让你立了……钱也让你花了,花的还是我的!”
喝完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却发现孔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不解和迷茫。
上一次孙坚当面说孔伷给陶商送粮食和军械,陶商就觉得很奇怪……这事孙坚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快?
……
使者整理了一下衣冠,施礼道:“在下许靖,见过袁将军。”
鲁阳西南面十八里的鲁山,此刻的袁术军正驻扎在此处。
来人不卑不亢道:“汝南平舆许靖,现从于豫州刺史孔伷麾下,任计吏之职。”
孔伷拍着胸脯道:“那是自然,咱们是盟友嘛!”
孙坚面无表情的听完,随口对使者说了一句:“回去代孙某多谢你家孔刺史。”
“这话你在城外就说过了,可是老夫不懂……要粮草的事,要么是孙坚刁难于我,要么是袁术与他合谋为难于我……老夫还翻倍与他们,岂不是资敌?老夫为何要这么做。”
就凭这些,至少在目前的天下人中,还没有人敢小瞧了袁术,董卓也不敢。
……
程普突然问道:“主公,袁术那边,粮秣应送去多少?”
孔伷此刻还没从失去二十万石粮草的悲愤中缓过劲来,闻言抽噎道:“你想干什么?”
袁术稍稍直起了身,又上下来回打量了好一会,方才疑惑道:“公莫不是汝南许邵,许子将之从兄?以品评天下人物为闻著于世的尚书郎……许文休,许公?”
“世叔,你说的不对,人性里的两种东西:一个叫做贪婪,一个叫做恐惧。”
此时的袁术靠在软榻上,双眸微瞌,似是在打着瞌睡,而他身前,正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文士,好整以暇,不卑不亢。
孙坚摆了摆手,道:“粮草二十万石,乃是孔伷自主送来的,又不曾是孙某强要他的……况且我军劳师远征,急需粮秣供给!此番征讨董卓,诸侯中间必然是以我军为前部!各部辎重,自当也应以我军为先!袁公高见,岂会不识个中之理。”
陶商轻轻一乐,拍了拍糜芳的肩膀:“别那么小气!这回你查出了奸细,首功一件,回头我上表父亲,保证给你个高官厚职便是!”
程普还感觉有些不妥,又要说话,却见孙坚挥了挥手,已是不想再听。
帅帐之内,摆着四个火盆,里面燃烧着通红的炭火。
……
由于保养的过好,再加上相貌英俊,多少让人觉得有些矫性气,但当今天下,谁都不会因为这英俊的相貌而藐视了此人。
“好吧,那我简单明了。”陶商也觉得自己跟孔伷实在是掰扯不下去了,他原先只是觉得这老头沾点傻,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用错词了……
陶商一转头,道:“谁?”
但人家在那里伤心欲绝,陶商顾忌着孔伷此刻的心情,这话憋在心里没说……这年头,话说多了……伤人。
陶商缓缓言道:“我需要一个够资格的人,去袁术那当说客!”
城外的孙坚营中,孔伷的使者正在向孙坚汇报着粮秣和运车的数量。
“哦!”陶商闻言恍然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就是咱们出兵前,我帮你用来立威的那个……”
对牛弹琴,又是一个糜芳。
孔伷抚摸着须子笑呵呵地回答道:“老夫当然知道,一个叫做忠,一个叫做义。”
那是一种散瞳的眼神,有这种眼神的人,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要死了……二是已经老年痴呆了。
这个毛病,看似不大,可以后一旦有事,却容易酿成巨祸啊……希望,是自己杞人忧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