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换在别的州郡或许是难为人,但颍川多俊贤,孔伷掂量来掂量去,还终于是把许子将的从兄许靖给掂量了出来!
陶商摇了摇头,跟这种人说话真累,傻不愣登的……果然还是有一千八百多年的代沟。
许靖欠身又施礼,正色道:“袁将军不必如此羞愧于我,尚书郎一职,在下辞去久矣。”
“群狼环伺,危在旦夕,世叔现在是在套狼!舍不得孩子,狼如何上钩?”
孔伷的脸顿时迷茫了:“啥玩意?”
在看到使者面孔的一刹那,袁术不由得愣住了,这人……瞅着有些面熟啊?
糜芳急道:“嘿,你忘性倒是挺大!就是那个在咱们出兵前,被你杖责数十军棍的吴校尉!自称曹豹亲命校尉的那个!被你杀鸡儆猴了。”
糜芳哼了哼,嘟囔道:“你自己连个官都不是,还保我呢……”
“世叔心疼了?”陶商站在他身后,关切的问道。
……
阳翟的城头上,看着一车车的粮食运进了孙坚的大营,孔伷的老眼中不由泛起了两点泪光。
陶商听了有些发懵:“吴兆是谁?”
糜芳斜眼白了陶商一眼,摇头叹息。
陶商在劝孔伷为孙坚送去二十万石粮草的时候,同时又让孔伷派出一位使者去见袁术,但同时对这位使者的身份提出一点要求,一定要是名满天下的贤士且具有察举之能的士族名流!
就在这个时候,糜芳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陶商的身后,低声道:“公子,将孔刺史资助我军消息泄露给孙坚的人,查出来了。”
话音落时,帐内众人尽皆哈哈大笑。
陶商听了恨不得给他一脚……这小子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孔伷长声唏嘘:“悔不该当这豫州刺史,悔不该入这讨董联盟!”
陶商斟酌了一下,耐心地为孔伷继续解释:“世叔,在人的天性里,有两种最纯粹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陶商转头看向孔伷,问道:“孔刺史,颍川乃是世家名门林立之地,私学遍地之所,你的手下,可有当世名士?特别有影响力的那种?”
糜芳阴阴一笑,道:“吴兆!”
“阁下是孔伷的使者?”
陶商恭敬地接口道:“有点扯犊子是么?”
孙坚身后,一众亲信将领鱼贯而入。
陶商被孔伷瞅的浑身不自在,低声咳了一下,缓解尴尬道:“世叔,你这么看我……觉得小侄相貌如何?”
孙坚冷哼一声,道:“孔伷这厮,吓他一吓便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来……当真是没有骨气,这样的人,哪配坐一州之主?”
孔伷实在是忍住了,不由得拍了拍桌子道:“贤侄,你能不能说点……老夫能听明白的话?”
“是的。”使者声音不平不缓,沧劲有力。
孔伷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
懒得跟孔伷解释那么多,陶商继续解释道:“想要达成适才所说的那三点,我们就必须要把孙坚的贪婪激发出来,孙坚一旦表现出了他贪婪的本性,那么袁术的骨子里就会感到恐惧!”
孔伷:“……”
程普心下暗叹口气。
“哎呀!”袁术急忙站起了身,一去适才的傲慢之色,拱手施礼道:“昔日许公在洛阳任职之时,术就闻名久矣!只可惜许公就任于尚书台时,袁某任的却是河南尹,执掌洛阳周边二十一县,少回京城!待到袁某回京任虎贲中郎将时,又逢党锢与十常侍之事,身份尴尬,不便与公卿过多往来,与尚书台更是走动甚少,久仰许公之名却不便结交!今日在此地得见许公,吾愿尝矣。”
……
三日之后,孔伷的二十万石粮草如约送到了孙坚的扎营之地。
陶商没好意思直说,不当豫州刺史,这十万石粮草也跟你没关系……不入讨董联盟,说不定早几个月你就被孙坚直接干掉了。
“好。”陶商点头道:“首先,孙坚问我们要十万石粮草,他五万石,袁术五万石……请世叔给他拿二十万石!”
陶商站起身来,四下瞅瞅,便走到孔伷的身边,将头附在他的耳边,悄声细语。
自己这个主公,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刚愎自用,什么事一旦自己决定了,便听不得旁人劝谏。
孔伷抬袖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叹道:“有一个人,倒是非常适合……”
陶商这一篇长篇大论很是费嘴皮子,说完之后,他自己都觉得渴,直接端起觞来又喝了口。
孔伷没有说话,但他闪烁的表情很显然已经说明了一切……认可!!
孙坚不急不缓地道:“前番我已经与袁术讲明,到了颍川自会索取五万石粮草与他,算是他入驻南阳郡的贺礼……如今此事已成,派人送五万石粮草去鲁阳,以资袁公。”
“主公,孔伷送来粮秣二十万石,我等只送五万给袁术,是不是有些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