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真没水平,乱臣贼子……这词应该拿来形容董卓吧?用这词说你自己的盟友,那你算什么?
孔伷的表情渐渐有些严肃了:“孙坚为什么想要杀我?”
陶商闻言不由得好笑,他对这位孔名士的眼力见和情商实在是感到深深的惋惜,也不知道这老小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孙坚的眼睛中蹦出了一丝寒光,那是一道犹如饿狼看到了猎物的光芒。
“贤侄!”孔伷猛然止步,转过身来换上一脸的哭相,道:“孙坚那贱人,吾斗他不过!”
这简单的答案实在是令人发指。
孔伷端起觞一饮而尽,又是气愤又是悲苦:“他们也太欺负人了!想我孔某人自打上任以来,不说做的有多好,但也是兢业谨慎,任劳任怨,上不敢辜负朝廷,下不忍欺瞒百姓……他们可倒好,说对付我就要对付我……”
“我看行,世叔真豪杰也!”
孙坚身后,一个大汉跨步而来,停在了孙坚的身边。
然此时此刻,孔伷简直把这话当成了救命的谕旨。
“世叔不觉得孙坚的态度实在是非常无礼吗?纯找茬的那种?”
良久之后。
孙坚慢悠悠地道:“打的什么主意?呵!我帮他逼死荆州刺史王睿,又替他杀了南阳太守张咨,如今他已得南阳郡,实力大增!荆州现下无主各自为政,少不得日后亦为他掌控……如今东南之境,荆州与扬州皆已无大的忧患,若能再得豫州之地,他便达成了横跨三州的夙愿……天下英雄谁敌手?”
“袁术孙坚,乃真贱人也!”孔伷扯开嗓子骂之。
孙坚叹道:“一介武夫,倒也是无碍……然吾要对付的是孔伷老儿,徐州军能不惹便不惹吧,毕竟都是盟友,讨伐董卓,少不得也要他们出力,我们没有必要凭空惹下一个仇敌。”
孙坚说的,正是许褚。
“本来孙某是这么想的,但看到陶家公子之后,却又不得不放弃了。”
“主公今日为何对那孔伷屡屡出言相逼?”
陶商笑了笑,道:“其实也很简单,袁术以为孙坚是他的刀,用这把刀除掉各地刺史太守,这半壁江山就是他的了,我们只需要扭转三点便可,第一点就是让袁术知晓,他即使除掉了各地的刺史太守,想要夺下这南方的半壁江山,依旧力量不足;第二点,要让他知道,他最信任的江东猛虎孙坚,才是他真正的掣肘大敌;第三,要让他知道,我们才是他眼下最能够给他支持的人。”
程普与孙坚私交莫逆,也不拐外抹角,直接问出了一直藏在心中的疑问:“不论如何,孔伷也是朝廷敕封的豫州刺史,更是咱们讨伐董卓的盟友……主公今日一见面便言行冲撞,与平日之风颇为不符……莫不是有什么难处?”
陶商咧咧嘴。
孙坚嘿然一笑:“他今日之所为,不就是一直在替孔伷出头吗?其言行之中虽多是谦卑忍让,但目的却是息事宁人……甚至连孔伷送他的军粮器械也不要了,摆明了就是铁了心的跟孔伷站到一边。”
孙坚嗤笑一声,笑声中颇含讽刺之意,半晌之后方才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份密信,递给了程普:“你自己看吧。”
孔伷:“……”
孙坚长叹口气,无奈道:“袁家四世三公,声名震天下!汝南袁世之尊,放眼天下有谁可与之比肩?袁公路又是司空袁逢的嫡次子,颇有侠气……官拜后将军!久后必成气候……我今日做其手中刀,也不过是希望能寻一个好的归宿,毕竟这个世道,放眼望去,一片浑浊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侄帮世叔整死这俩二货便是。”陶商安慰道。
只见这只猛虎背着双手站立在营寨场地的边上,神情冷如寒冰、表面上是在督促士卒们来回奔波竖立帐篷,但眼眸中的光芒忽明忽暗,似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当然,当孙坚奉袁术密令杀了南阳太守张咨和荆州刺史王睿的时候,孔伷对这些事的感觉,最多也不过是震惊而已,对袁术的个人情感还远远达不到愤怒的程度……可如今自己已经成了下一个待宰羔羊,孔伷便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一旦关己了,那就要骂娘。
陶商无奈地叹息感慨……名门君子竟被逼迫爆粗口,这是礼乐崩坏的前兆。
孔伷的眉头皱了起来,道:“彼对我无礼,就一定是要杀我?贤侄这话可是歪理……无礼的可能有很多种情况,就好比,我要是欠了他钱故意不还的话,他一样会对我非常无礼的。”
……
刚才在城外,这老小子被孙坚熊的跟兔崽子一样,这会进了城内,见不着孙坚,脾气明显就有点上来了。
孙坚阴阴地笑了,笑的很是让人胆颤:“权且先弄他十万石粮草,然后再慢慢逼迫,这老儿再好的脾气,想必也坐不住,早晚有跟他翻脸的那一天。”
“孙坚欺人太甚!”孔伷咬牙切齿,满脸的褶子似是都挤在了一块:“竖子安敢如此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