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时，渭河北尽是原始森林、草原，而今尽是耕地，当地水土流失严重，土地贫瘠非常，来北直隶前，你们不是与朕一同在陕西看过呢？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就没有看到吗？”
长叹口气，朱明忠把过多的情绪从心底甩了出去，身为皇帝，他不应该被这样的情绪左右，即便是同情，但……这种牺牲是值得的，对于国家而言，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这一点，对于早在南京就已经重归明廷的朱章培而言，自然很清楚，这同样也是他以半百之龄，重新学习实学的原因，至少这“水土流失”就是一门新学问。不过，对于这门学问，显然钱磊、朱大咸都是外行。
对于此，人们或许惊讶于兴乾朝的“严苛”，但是相比满清的暴虐，已经让他们长松了一口气，毕竟，当初包括已经出仕的朱章培都以为，那些人至少带头的会被斩首。
“这水像是什么？”
这是朱明忠在黄河回归故道之后，第一次来到黄河边，现在这条河终于不再为害中原了。
看着陛下，朱大咸恭维道。
“哎，至少，可以让世人知道，军人的牺牲！”
他们将在西安就在修整，甚至许多军人将会就地退役，他们将会在那里领到属于他们的功田，然后成为在乡军人，为国家戍边……至少在这个时代，陕西是边境。
黄河水清，圣人出！
“哦，臣好像想起来了，在清河书院，好像有一个试验室，就是专门进行这个试验的，好像……”
但凡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印象，崇祯大旱。这是中国近五百年以来，持续时间最长、范围最广、灾情最重的一次旱灾，赤地千里，江河断流，井泉涸竭，野绝青草，禾尽枯，饿殍遍野，人相食。
“一个碗或者茶杯。”
钱磊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
“这陕西离此时岂止千里，况且这河里泥沙如此之多，又怎么可能是从陕西带来的，此言实在是荒谬！”
相比于历史上的任何一场战争，这场战争的牺牲极为有限，战争的代价是微乎其微的。
尽管现在陕西之战已经告一段落，虽然后世的新疆等地还没有收复，甚至就连青海、西藏也不过只是表示臣服，还不是大明的领土。但是云集的在陕西的部队，已经开始进行调整了，兰州至瓜洲之间原本云集的近五万西征大军已经开始陆续撤退了，撤往西安。
截然不同的两个结果，着实让钱磊、朱大咸看呆了眼，良久，朱大咸才说道。
面对阁辅的反驳，朱章培毫不客气的回答道。
见钱磊面色冰冷的点点头，朱章培继续说道。
“那个试验室，就是陛下资助的，如此弄清楚了这黄河河中的泥沙从那里来的，将来，只需要在陕西大种树木，岂不就可以保持水土，这黄河水岂不就变清了？”
“臣遵旨。”
“哭庙”是苏州一带流传已久的习俗。当地经济发达，人文荟萃，来自殷实之家、读书人成为一股重要的社会监察力量，当官府有不法之事不当之举，士子们每每聚集文庙，作《卷堂文》，向祖师爷孔圣人哭诉后，更召集民众向上级官府申告，在明朝，人多势众的“哭庙”申告往往能令官府不敢小视而采纳。但是在新朝老皇历撞了南墙。在朝廷诏示天下废除科举时，苏州同样也上百名秀才“哭庙”，不过与另一个顺治十八年的“哭庙案”导致包括十八名举人、秀才在内的一百二十一人被杀不同。这一百九十多名秀才，被以“聚众闹事”为由革除功名，流放海外。
一句再简单，再直白不过的话语，触动了所有人的心灵，让人们感受到了他的痛心，同样也感受到了军人的牺牲，让那些享受着太平盛世的人们，看到了盛世的代价！
从黄河大坝上往河边走去，一里地，走了好一会才到地方，站在河边，朱明忠看了一眼河水，然后说道。
至于新疆、青海以及西藏，明军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着时机的成熟，然后就能收复这些地盘，把那里彻底纳为大明的行省。
时值盛夏，有如泥浆似的黄河水缓缓于河道中流淌着。这黄河河道，并不是黄河夺淮后的河道，而是宋代的故道。
站出来主动解释的是工部屯田员外郎朱章培，在历史上，他应该在数年前死于“哭庙案”。不过，因为郑成功的北伐成功，让历史上的“哭庙案”消失于历史中。
之所以来到北直隶，是为了诏见一名阵亡的士兵家属。
几天前，一篇报道在大明上下引起了轰动，谁能想到，一个阵亡战士的父亲，伤痛欲绝的话语，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
老皇历在新朝是行不能的！
他们之所以能记住那一切，并不是因为陕西持续几年的无雨导致的人相食，也不是因为那里的饿殍遍野，而是因为李自成，因为西匪，因为“甲申天变”，因为陕西出来的百万流寇。
河水缓缓的沿着整治一新的河道流向渤海湾。
崇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