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乌篷船像是没长眼一样,直直地横在了江晚照二人的兰舟前。
船头上,一个山羊胡,皮肤黝黑的精瘦男子握着手中的撑桨,摇着扇子冲两人吹了下哨子。
这人脸长,面无二两肉,五官长得紧凑。
他一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整个面部都缩成了一团。全网首发.
“二位小娘子。”他挑着眉勾了勾手,“独乐乐不如...”嘿嘿一笑后,他猥琐地说道:“不如邀我家郎君与你们一同泛舟”
邀?
哦哟?!
你家郎君得多大的脸啊?!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突然遇到这样的无赖泼皮户,江晚照二人并未像寻常娘子那般尖叫、躲闪。
反而,她俩淡定得很...
两双眼睛放着光,像看猴戏一般将这个五短身材,刚好有撑杆一半高的奇男子打量了一番...
这昆仑奴关内话说得倒是不错,就是...就是这胆儿太肥了!
除此...还真找不出啥优点来。
不过。
还真真与风月话本里调戏美娇娘的恶霸身边的狗腿子一般,猥琐的如出一辙。
都不用刻意猜了。
这躲在船仓里的,定是那种大腹便便,脸上是块大油田,谈笑间依稀可见牙齿上有菜叶的土老肥。
两人相视一眼。
周遭净是长势极好的藕花,约莫有半人高,碧叶红花铺了大半。若是坐在船中,定是被掩个严严实实。
且两人驭舟的技术并不娴熟,加之不熟悉地形。方才进来的时候行得甚缓,但也是四处磕碰。
而乌篷船却在此畅行无阻,若是说他们打早便勘探了此处的地形,且一路尾随,见机阻拦,倒不是不可能。
这个昆仑奴虽看起来瘦小,但瞧他那突出的小指骨节,身上的功夫定是差不了的。
若是在这个地方与他们硬碰硬的话,定是半分好都讨不到的。
现下只有智取。
尽量与他们斡旋,然后找机会逃走。
实在行不通的话,便只有挨到岸上的仆从寻人了...
谢韫也现下有些后悔,方才就不该为了展现自己的半吊子水平而拒绝了十文钱的专业艄公。
江晚照用团扇轻拍了几下脑门。
又是曲江!
完了!这次恐怕又要禁足了!
“你?就你?”谢韫也站了起来,她挑着眉,冷嘁了一声。
饶是乌篷船比兰舟高了一半有余,这么看来,谢韫也也要比他高上一头。
“奴自知给这位仙女捧脚丫子都是配不上的。”
“那是。”谢韫也白了他一眼,“你出门的时候也不寻个水坑瞧瞧自己。”
昆仑奴下意识垂下眼帘睇了眼湖面。
谢韫也连啧啧几声。
“方才你低头,芙蕖都被你吓得打蔫了。”
“这位娘子,属实有些...”他顿了下,只是用唇形说了个‘自恋’。
他指着扶着船边尽量让自己保持稳定的江晚照。
“我家郎君是想被她邀。”
“那更是不行了!”谢韫也立马将手臂张开挡在江晚照面前护犊子了。
“你家郎君姓甚名何,给老娘报上名来,看我不把他打成猪头。”
谢韫也从前师从公孙二娘,习得一手好剑术,性情也是爽直,寻常的宵小她自是不放在眼里的。
“正是本英俊潇洒。”
江晚照手边的一丛芙蕖突然向上冒,一张湿漉漉的丑脸从水下钻了出来。
简直猝不及防。
她惊叫一声,手中的团扇都吓丢了,慌忙向另一端船头缩。
江晚照动静不小,兰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晚晚别怕!嫂嫂来了!”
谢韫也捡起脚下的撑杆朝那片突出的芙蕖胡乱打了过去...
*
“你有病?”
迟珩由着即墨将自己从马车上扶下,甫一站定在芙蓉园门口他便问道赵鹤岚。
“怎么了?”赵鹤岚伸了个懒腰,眨巴了下惺忪的眼。
“你说呢?”迟珩略挑眉。
赵鹤岚哈了几个哈欠,“表哥我还不是寻思着你近来公务烦劳,便趁着休沐带你出来泛泛舟放松下咯。”
“我在家中也休适的挺好的,还有我看到你就心烦。”
迟珩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紧了紧拳头。
近来,蓬头垢面的赵鹤岚总会捧着一本名为《追江晚照一百零八法》的书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梦里。
然后握着他的手,一脸认真地说道:“我瞧你骨骼惊奇,定是个能将我赵氏撩法发扬光大的不二人选,故,本座选你做我的嫡传大弟子...”
江晚照你都追不到你还追凶?你配做我嫡传大弟子吗?
这个魔音总是能在他将醒未醒的时候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