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撑着脸,于云何漫无目的正反翻阅着数学试卷。答案都不止两张,这全订正也太多了。
难得被钦点了要交订正,于云何只能屈服于老师的权威。但是长时间不写作业的结果是不治之症——懒癌发作,他用胳膊肘碰了盛暄和:“他是不是说不能弄虚作假?”
盛暄和正慢条斯理装订着试卷,缓缓抬头:“谁?”
“还能是谁?”于云何朝讲台处抬了头下巴,喉结因为这个动作格外明显。
盛暄和很想咬上一口,腺体,喉结,都想咬。
略微回忆上节课,叶朝确实说了好好订正不要直接抄答案的话,盛暄和点头:“是,怎么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回应,于云何已经开始挑简单题目了,准备直接抄答案,反正他都会。骨节分明的手遮挡在白纸黑字上,视线被阻碍,于云何眨着眼睛看向盛暄和。
见我回头是岸你居然不给点鼓励,反而还在捣乱?
盛暄和勾了勾手指,于云何配合地靠近了些。
“你这是用完就扔,下床不认人。”
“我这叫不打扰学神学习。”撕开盛暄和的手,于云何连人带试卷往窗口移动了些。
盛暄和正想说些什么,结果被景行之喊住了:“哥,小练十七借我。”
前几天叶朝去外校调研,好几张练习都没来得及讲,堆到一起了。
于云何把容易得分的题目都订正了一遍,这些都算基础题,有难度的题目不订正应该符合叶朝的不要弄虚作假标准吧?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十来个学生站在讲台旁,围着叶朝,虽然称不上众星拱月,但是说向日葵也还算形象。于云何慢悠悠走上了讲台,盛暄和跟在他后面。
到了讲台南边后,盛暄和习以为常把脑袋搭在于云何肩头。
天气转凉,于云何的肩头有些轻微的疼痛,便轻轻推开了盛暄和,去了讲台北边。
盛暄和有些不解,他这是被嫌弃了吗?
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反思过后,盛暄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那句“下床不认人”过分了?
盛暄和直勾勾盯着于云何,然而于云何对这道火辣辣的视线无动于衷。只是安安静静靠着墙,左腿微弯,懒散而舒适。低垂的眉目叫人想起乖顺二字,像极了被抚顺毛的小动物。
看见地上有几段粉笔,于云何蹲下捡了起来,将几只还算长的放回黑板旁。
短到足以废弃的那一段粉笔在指尖停留了片刻,于云何嘴角上扬,看向了盛暄和。
猝不及防撞上对方的视线,于云何心跳慢了一拍。
真巧。
朝着盛暄和挥手,于云何丢出了粉笔头。
正中额头,于云何得意一笑,整齐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盛暄和抚过被砸中的地方,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对面不明情况的学生拉过同伴,笑道:“班长这一笑杀我,我愿写三千字形容这一笑。”
同伴拆台:“亲,问题在于您的文笔支持吗?”
别人怎么想的盛暄和不知道,也懒得管。走到黑板旁选了三四个无用的粉笔头,一个接一个往于云何那边打。
于云何晃动着躲避,但毕竟扔过来的多,难免有没躲掉的。
一颗粉笔头居然滚进了他的领口,于云何按住胸口,避免继续往下掉。小幅度弯腰,粉笔头掉了出来。
抬头时盛暄和站在他身旁,于云何轻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盛暄和抬手,又是一颗粉笔头。
于云何按着讲台下第一排的桌子侧腰,粉笔从他手臂堪堪掠过。
盛暄和眼看着那颗粉笔头错过目标,缓缓往前移动,砸在叶朝脸上。
几个学生发出低叹,循着粉笔头的轨迹回头。
班长,如此大胆,实乃我辈之楷模也。
于云何发出幸灾乐祸但并不猖獗的笑声。
叶朝推过眼镜,山雨欲来之势:“盛暄和,你做什么啊?”
盛暄和收了手,一本正经:“抱歉,老师。”
于云何清了清嗓子:“他在研究抛物线运动。”
“闲着也是闲着,盛暄和,你把黑板擦了。回头别忘了把这个粉笔头的运动轨迹写成函数。”叶朝无辜躺枪,但是盛暄和态度蛮好的,他也懒得计较。
玩闹也挺好,少年本来就应该开开心心的,不该有那么多忧愁。
怀里被塞了一叠试卷,于云何接好,笑嘻嘻看着盛暄和擦黑板,他很期待那个函数的出现。其实他也不是有意坑盛暄和,他只是躲了一下,哪想到会这么巧落在叶朝脸上。
盛暄和对于云何这看热闹的态度失语,刚好擦完黑板,手上难免有些粉笔灰,便往于云何脸上抹。
于云何一时不察,被他得逞,就要去拿黑板擦反击。
但是盛暄和动作更快,不仅抢过了黑板擦,还把于云何堵在黑板与空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