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正好,透过窗户撒进教室,斜阳明明是残余的温度,却刺眼得很,在于云何的脸上打出斑驳光影。
迷离中他抬手稍微遮掩。
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留下痕迹,密密麻麻的数字诠释了一道函数题。盛暄和看向身旁睡得不是特别安稳的人,雪白的墙壁旁窗帘轻微晃动着。
笔以桌面为鼓,胡乱奏响极其短暂的曲子,盛暄和侧身:“元溪,可以帮我拉一下窗帘吗?”
前桌睡得正香,元溪秒懂了盛暄和的意思,比了个ok的手势,小心翼翼把窗帘拉上一部分。
光一点点退散,停留在于云何肩头之时,元溪停了动作。
叶朝激情地讲着数学试卷,黑板被他写满几次,黑板擦早已不能满足他的需要。讲到激动之处,他直接用手臂在黑板上挥舞,深色毛衣上沾染了大片灰白。
这是慷慨激昂的独角戏,该配合他演出的学生选择视而不见,匆匆抄写着黑板上的答案与解题过程。
叶朝讲得嗓子都疼,看见学生昏昏欲睡的样子心里也不大乐意,大声嚷嚷:“我是不是要祝你们万睡万睡万万睡,一个个的万睡无疆。前后左右的互相喊一喊啊,我下节课要检查订正的。”
倒了一片的未来栋梁逐渐被扶起,园丁欣慰了很多,决定继续用唾沫星子灌溉这满园花花草草。
满意地扫视了整个教室,叶朝发现一只漏网之鱼。
还挺会享受,知道拉上窗帘睡觉。
叶朝对着盛暄和抬了头下巴:“把你同桌喊起来。”
上周考试,于云何在的考场是他监考,他眼瞅着于云何写完基本信息。下一秒,伏在桌子上睡觉。
叶朝在教室转了十几圈,于云何梦里不知何为学习考试。最后叶朝把他推醒了,然而没有三分钟,这位爷又睡了。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交卷时还懒洋洋伸着懒腰,一副睡饱了极为满足的样子,监考老师都没他自在。
盛暄和轻轻推了于云何的肩膀,于云何往旁边让,躲避他的骚扰继续沉酣。全网首发
笑意萦绕在眉宇间,盛暄和唇角勾起,凑近了些,在于云何的耳边轻声细语喊他起来。
于云何只觉耳边蚊子嗡嗡嗡,还有些痒,烦躁之下,垂下的手腕抬起,随意抽了一下,想停止蚊子的聒噪。
蚊子似乎有些大,手背好像挥到了什么又软又热的东西,于云何迷迷糊糊想着,不管了,没声音就行。
盛暄和的右脸被迫和于云何的手背一触即分,力道软绵绵的,但看上去恐怕有点像一巴掌。
景行之揉了揉眼睛,咂了咂嘴,感慨道:“家暴啊。”
元溪推了他一把,安安静静上课不好吗?
教室里鸦雀无声,先是被这动静惊到了,随后又被景行之这话逗得想笑。
终于见识到现场神评论了。
盛暄和手肘曲起,遮挡了自己的表情,只露出半张脸。
他温柔地推搡起于云何的手臂,后者慢悠悠抬起了头,后背也直起,挺起tan90°的胸。
但也仅仅是一秒而已。
随后又直挺挺倒了下去。
叶朝放弃了,朝盛暄和挥挥手,无奈开玩笑:“给你同桌披件校服,别睡冻着。”
学生们闹了起来,空气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生物钟时灵时不灵,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时,于云何醒了。
醒早了,于云何东张西望了一番,窗外本该是万里晴空,但是窗帘遮挡了百种自然风光。身旁的人间风景倒是可以欣赏,盛暄和似乎全神贯注和数学题奋斗着,脸上写着如痴如醉。
不愧是学神。
叶朝在讲台上发光发亮,要求学生:“好好订正啊,别直接抄答案,实在不会的题目你哪怕不订正留空白也行,但是要弄懂不能弄虚作假。”
数学课代表提醒:“老师,填空题最后一题你还没讲。”
叶朝一拍脑袋,是了,想把这道填空题和最后的函数题一起比较分析的,结果忘了。
这次的十四题确实挺有意思,题目看着简单,只是简单的求极值,但是计算起来相当复杂。吧哩吧啦了一串,讲了两三种方法,不少学生听得云里雾里,叶朝想起来这题班上好像有一个学生做起来了,可以问问学生怎么做的。
翻开文件夹,其实不翻他也知道是谁,肯定是盛暄和。
“盛”字刚出口,叶朝硬生生转了个弯接了另外两个字:“云何。”
居然是于云何写对了,奇迹。
哟,这次总分五分,挺给数学面子啊。
震惊之下,叶朝脑子里也糊涂了一瞬,把名字给喊错了但是自己还没反应过来。
毕竟两个人最后一个字的音是同样的。
讲台下多脸懵逼,这到底喊谁呢?
盛暄和?于云何?
叶朝纳闷,怎么不应自己呢?
“不是已经睡醒了吗?站起来回答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