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菩萨似的。
银烛高悬,月冷千山。
席将月,正是青洲的月,是悬在魔域头上的一把刀。
正如世人封给他的号——
败雪悬灯。
他们永远都不是能站在一起的人。
“剑仪启——”
“败雪悬灯弟子东阑,迎剑!”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和那人的尊号连在一起。
鼓声重重,东阑横剑最后看了席将月一眼,然后一步一步走下悬阶。
原本以为只是酒热,但走到一半,却觉得全身的气血都在往上涌。而且越是接近寒潭,越是要烧起来,连手中冷铁都炙热无比。
怎么回事?
莫非古剑之灵,感受到他并非凡人,在排斥他?
好痛!
他脑中如炽热熔岩翻滚,无数幻影袭来,耳侧有女子的惊叫啜泣声。
破碎的,混沌的。
——他们知道你是魔,你会死的!
——停下来!快停下来!
——哥!
优昙……
是了,他不能停,今日必须毁掉剑池,否则优昙就会死。
东阑只能硬着头皮向下走。像踏入了剑炉之中,将要被火烧着,好烫。
池畔风卷起衣袂,冷翠如镜垂挂倒影,他终于走到最底层。
东阑没有蹲下去洗剑,而是举剑过额,像要以天地为祭。
天风大作,是为异兆。
四周突然像炸了锅,一片哗然。在一万双眼睛的见证下,东阑双手一松,任由白刃沉入水中。
池面突然爆沸,雪山里煮开了一锅铁水,池中之物似正蠢蠢欲动。
众人都没见过此等场面,弟子们纷纷拔剑而起,警觉地向后退走,远离池面。
东阑剑上附着了法咒,对人无害,对灵体却是致命的。很快这一池的剑灵就会开始发狂乱窜,最后灵尽而亡。
人群的慌乱声好像忽然飘远,模模糊糊隔着一层雾。
东阑站在原地看着湖心,像是将死之人等待最后的宣判。
但法咒迟迟没有生效,像是被什么震慑住了。
——没有时间了。
东阑凝神于结印,附着在魔核外的冰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