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相貌粗看上去长得还算端正,但那双颇为凶狠的三角眼,却把还算英俊的脸型给完全破坏掉了。
这不科学!!!
结果,在一阵高爆弹的反复摧残之下,可怜的昌化县政府大院,就如同被一个巨人用铁锤胡乱砸过似的,彻彻底底变成了一片碎砖烂瓦,到处都是腾起的烟尘和残垣断壁……炽烈的炮火轻易撕碎了单薄的白墙青瓦,漫天迸洒的碎石和猛烈的冲击波一齐让人在爆炸中七窍流血,然后奄奄待毙地埋葬在瓦砾之下。
“……嗝儿……好无聊。似乎还可以再刺|激一点儿……王秋同志,嗝儿……快奏起我们的乐曲!”
伴随着一团腾起的烟尘,一堵年久失修的夯土围墙轰然倒塌,露出了后面闪烁着寒光的钢铁怪兽……
……
“……官府的告示哪儿能当真啊!层层过水之后,这赏金能漏下来一成就该烧高香啦!”
然而,正当展局长跟丁团长一番商量,决定等到“一炮糜烂数十里”的红衣大炮一响,就立即投入全部兵力,对负隅顽抗的赤匪窝点发动总攻之际,战场上却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难道是……红党赤匪的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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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样一副鸡飞狗跳、沸反盈天的场面,展天虹局长大人对自己的“官威”显然很是得意。
而且,在这些赤匪坦克装甲板上涂着的字句,又是什么意思?一人拆迁,全家光荣?他们是要拆啥?
就在昌化县国民党地方反动派武装的失魂落魄、呆若木鸡之中,这辆坦克的炮塔顶盖被“啪嗒”一声推开,钻出一位金发碧眼的洋人小姑娘。只见她左手豪爽地举起一瓶二锅头,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了几大口,然后晕红着可爱的小脸蛋,一边打着酒嗝儿,一边意气风发地将右手重重地往下一劈:
于是。双方就这样隔着几排院墙,你来我往,有一搭没一搭地对射了半个小时,昌化县的保安团总算是姗姗来迟——这保安团说穿了也就是地方民兵组织,合计两百多号人,装备了一百多杆步枪,但枪械的牌子倒是五花八门、精彩纷呈:有奥地利曼利夏。美国温彻斯特,法国勒贝尔,俄国水连珠,日本金钩。还有一些大清朝的抬枪和火铳……只有老天爷才晓得,他们是怎么给如此多不同口径的枪械供给弹药的。
“……老总!老总!行行好!快停下!我投降!红军不杀俘虏……啊——”
“……轰隆——”
“……抓一个,赏现大洋十块!抓到那个姓金的满洲女匪,赏大洋三百!”
……
事实上,在蒋介石的时代,各地官府在抓捕赤匪方面无不花样百出。尤其是那些赤匪活动很少的省份,由于上峰强制指定每年需捉拿赤匪若干,地方上就只好自力更生,即使真的没有赤匪,也要弄出些赤匪来。
诸位最少喝了两斤二锅头的俄国毛子驾驶员,一边愉快地打着酒嗝儿,一边歪歪扭扭地开着坦克向前冲——反正眼下也不会有交警来查他们的酒后驾车问题——车载机枪的子弹在青石板路面上溅起一串火星……且不说那些中弹毙命的倒霉鬼,即便仅仅是迸飞的锋利碎石擦到,也足以让人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醉醺醺的索尼娅政委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操纵着车载机枪打了一个点射,用762毫米的子弹把一个国民党警察给拦腰打成两截,然后满意地往嘴里又灌了一打口二锅头,随即抓起了无线电通话器,高声吼道。
于是,在几年之后。大革命爆发,北伐军席卷江浙,看着昔日的同学老师们一个个都当了团长、师长,威风八面、位高权重,迄今依然一介白身的展大少爷,当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年怎么就没有咬一咬牙,在黄埔军校坚持下去呢?就算自己本事有限,当不上团长营长。能够捞个连长当也不错啊!
——这可是三百年前袁崇焕在宁远城头“一炮糜烂数十里”,轰杀了满清开国之祖努尔哈赤的超级大杀器!如今拿来对付满洲女赤匪爱新觉罗·奇娜,这个背叛了出身阶级的“红色格格”,也算是抬举她了!
“……我们的苏维埃将惩戒全世界,从波罗的海直到太平洋。
红色的光芒照耀万丈,强大的苏维埃巨熊来了!”
由于清剿赤匪方面的“突出表现”,还有家族的势力和适当的贿赂,展天虹大少爷终于在几年之后摆脱了白身。当上了镇上的代理警察局长,正摩拳擦掌地想着再立新功,却发现如今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自从“四一二”之后,昌化县的地下党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并且蛰伏已久,从来没闹出什么响动,组织内部甚至潜伏了蓝衣社的暗探。所以展大少爷即使把他们抓起来,也没啥功劳可言,还会被蓝衣社记仇!
确实,也有某些士兵勇敢地举枪对着坦克射击。甚至朝它们甩出了手榴弹。然而,如此贫弱的火力,甚至不能在坦克的装甲板表面留下几个凹坑……这些勇敢者的最终命运,不是丢下枪械转身逃跑,就是被车载机枪的子弹打翻在地,然后在《苏维埃进行曲》的歌声中,被轧轧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