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天气拢一推炭火,一家老小围坐于炭火边,一边谝着闲话,一边烤了红苕或秋天里腌下的咸肉,红苕的软腻香甜和烤得滋滋冒油的肉条,让一家老小吃得额头冒汗,这样的日月简直不要太幸福。
于拓布而言,这一年的冬天是如此的漫长,连绵的雪一场又一场地落下,他每日里便只好围着了炭火,看房檐下的冰溜子因了炭火的炙烤而一滴滴地落下水珠儿,而整日间围炉的日子也逐渐寡淡如那不断重复和机械滴落的水滴。秋天里酿下的野苹果酒,此刻阿爸正好拿来靠于炭火之旁煨热,一家人啜着酒就着各种烤食,阿母似乎再也不需要下了灶间做饭,上屋间的这个火炉便成了一家人的冬日小灶。
但这样的日子既使再过于美好也禁不住连续地重复,许久之后,蜗居久了的族人们便开始了躁动。他们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身穿厚厚的狐皮大氅,脚踏肥大浑圆的芦花靴,纷纷走出了家门,或今日里聚于族长家,听族长讲那些历年来各家闹下的奇闻趣事,又或明日里聚于大先生家听先生讲部落的过往和历年轶事,再或者又聚于铁匠的铺子前,一边看铁匠“叮叮咣咣”地敲打铁器,一边天马行空地谝着闲话。又有些族人不甘了无味的时光,挑了雪后初晴的天气,牵了狗子到野地里追撵那些野兔和狐子。雪厚,人踩上去便陷入到了腿窝,那些活跃于林间和麦田深处的野兔和狐子更是行动不便,特别是野兔子纤细短小的四条腿都陷入到了厚厚的积雪之中,奔跑起来滑稽如雪地划浆,因此那些身高马大的狗子很容易便追上并咬逮住了它们,这些不幸被猎获的野兔内脏被犒劳给了狗子,皮毛则被做成了兔皮冬靴,而鲜美喷香的兔肉则成了冬日里一道极好的美餐。相比之下,猎捕狐子则困难得多,狐子这种动物生性谨慎胆小,且多疑,常常将自己走过的路打乱,使追踪它的人们迷失了追踪的方向,好在它的弱点是天生的臊腥味,洁白如雪的天地间,大雪掩盖了一切的味道,却使狐子的臊腥味儿彻底暴露在空气中,而部落中的狗子鼻子又贼得很,狐子浓重的味道蔫能逃过狗子们的鼻子,配合好的猎人和狗子组合成绝佳的狩猎搭裆,一个冬天能猎获十数只的狐子,由这些狐子的皮做成的皮氅和皮坎儿虽远不如北方大山上的雪狐好看和丰满,但也是极好的保暖衣料了。
这些雪后放晴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