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纵游眼角稍弯,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岑宁,你逾矩了。”
二人仅隔咫尺,屋内原本侍奉两侧的婢女十分有眼色地退下。待门吱呀一声关上,岑宁后退一步,不动声色评价道:“侯爷掩人耳目的方式,太过迂回了。”
方纵游不以为意地笑笑,“是吗?”
楼下又起笙箫,在满屋纷飞的细雪寒风中,陈妙音拧腰旋转,裙摆飞扬。单手琵琶半掩面,弦音阵阵如金玉相撞,将满屋的酒气冲散,带起阵阵冷香。
有人摇着折扇道:“可惜了。”
旁边的人搭茬:“可惜什么?”
“可惜这锣鼓声已经响了三声。”此人举杯,遥遥指了指影壁上的称盘,“若时间长一些,她未必不能超过重香姑娘,一举夺魁。”
他们谈论的声音并不小,此言一出引得周围人附和连连。
偏巧他们位置离看台又近,一唱一和便传到了姑娘们的耳朵里。顿时台上姑娘脸色各异,神色纷呈。
落在岑宁眼中,倒是觉得此时的舞台,比起方才还要精彩上几分。
“她有一点我倒是佩服。”岑宁抿了一口茶,垂眸瞧了瞧看台中央的陈妙音。
“嗯?”
岑宁单手支着下颌,给了个简洁的评价,“无论困境,总不自弃。”
方纵游好奇道:“这么说来,你自弃过?”
岑宁一愣,转而带起一个轻笑,“我不会让自己陷入两难困境。”
“世事难料。”方纵游指节轻敲桌沿。
“世事可料。”岑宁眉眼弯弯,毫不自谦笑道,“小侯爷,你忘记玲珑观是靠什么起家了,可要来算上一卦?”
台上的香还剩指甲盖那么长,陈妙音虽表现惊艳势头正猛,但恰如方才的谈论,时间太紧了,称盘之上的银两同重香姑娘相比还有一些差距。
方纵游随意指了指台上,笑意浅浅,“那请先生算一算,今日是谁能夺魁?”
岑宁挑眉,似乎此等小事并不值得她起卦,语气却笃定道:“陈妙音。”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计时香最后一节堪堪燃尽。打锣的小厮高高举起右手,铜槌未落,一锭金光璀璨的金子从对面二楼抛下,恰巧坠入陈妙音的称盘之中。
众人寻声而望,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