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怎么到这里来了?是要去别庄小住吗?”
只见车帘里伸出一只手,那手修长,缓缓挑开帘子。
车檐上滴下雨滴,落在那手背上,又化开,里面的人穿着黑色的大氅俯身出来,立在车边。
借着光亮,他扫到这边时,正巧和沈相宜眼神对上,似有些惊讶。
她瑟缩了下,恨不得把自己就地埋起来。
“那边是……”
“叔父不知,我替叔父捉得盗您玉佩的贼人,叔父您瞧,这就是那贼人和她同伙,两人异常凶悍,诡计多端,手段狠厉,叔父万万不可靠近……”
说着裴衡噤了声,只见他叔父已经下了车。
他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伞,两旁的人让出一条道,朝着那“异常凶悍”的人走去。
四周的人目不斜视,不做一声。
雨夜中,只有马的嘶鸣声回响在山里。
一片阴影遮住她头顶,把那雨声和人声隔绝在外,伞下仿佛只有两人,
“我还道上回姑娘薄情,拿了裴某的东西就走,没成想姑娘寻到了江州来。”
话音一顿,
“怎么,姑娘上回是没尽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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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的雨色在山脊之间拉开,天地都染上了一层晦暗不明的黛色。
黑雨夜中唯有半山腰一处散出点点光晕,仔细一瞧,这竟是所占地不小的庄子,面朝江州城,背靠茶田竹海,不得不叹当初选址之人清雅。
沈相宜手指搭上黑色大氅,似乎还带着刚刚那人的温度,细雨顺风落在身上,也不觉得凉了。
她从鞋尖上的泥点看向屋内,透过那糊着的茜纱,屋里灯影儿,细碎的话声都慢慢地传了出来。
“叔父,她语焉不详,自然我就起了疑心,侄儿不知她与您是旧相识………是,叔父训斥的是,这次是裴衡自大了。”
沈相宜正听得入神,门被突然拉开,迎面而出的裴衡看到她,知她听到了他挨骂,有些挂不住脸,年轻人别别扭扭道:
“你笑什么?”
“哦,你别误会。我开心是因我今晚不用风餐露宿,不行吗?”
“你……”裴衡脸色铁青,刚想说些什么,但似乎又硬生生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