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恕未在阗西多耽,次日即返,日夜兼程,两日后回到凉州。
甫入宫,我先换了身儿干净衣裳,便欲往寿安宫去接阿福,刘恕交代了一句:“阗西之行勿与人说,尤其是澄阳公主,她若知晓孤杀了刘珩,不免伤心。”
我点了点头,道:“公子放心,我理会得。”
至寿安宫,澄阳公主问我前些日子发生了何事,我只道害了风寒,怕过病气给阿福,是以不曾前来,澄阳公主亦不疑有他。初一的伤势见好,已能下地走动,却不能多动,仍须卧床静养。
那日初一与温衡一同去的公主府,可温衡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澄阳公主也未受兵刃之伤,而初一却身负重伤,甚至有几处致命伤,自然不是乞伏完的人只盯着武功最强的初一下手。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初一在用自己的命保护着温衡与澄阳公主。
不日,刘珩之棺送抵凉州,刘恕出城相迎,亲自扶棺回宫。
澄阳公主闻讯,身子颤了几颤,险些站立不住。自那之后数日,她每日里便静静地坐在一处,怔怔地望着一处,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有一日我与阿福留宿寿安宫,夜里给阿福喂了奶,却见澄阳公主平平地躺在床榻上,睁着双眸,我唤了她几声,她也未予回应,我走上前摇了摇她的肩膀,她方回过神来,双目无神地看向我,低低地道了句:“我的亲人,都死了……”
她受辱时,又何曾似这般万念俱灰?
不论刘珩在旁人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在她眼中,只是她的孩子、她的亲人,亦如黎砚之于我。
我心中酸楚,伏在她身上低泣:“公主,我的亲人也都死了,死在一场屠城中,在这世上,我只有一个弟弟了,可他身在水深火热中,受苦遭难,我却救不了他。”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沾湿了她的衣襟,我不知该怎么宽慰她,一如不知该怎么宽慰自己,我难过的时候,就只会哭:“公主,你受了很多苦,可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世道太混账,哭出来罢……”
澄阳公主是个很安静的人,不像我般闹腾,连哭都只是默默地淌眼泪,无声无息。我趴在她身上哭累了,竟睡了过去,后来脖子酸痛,稍许清醒,迷迷糊糊中蹬了布履,爬上床去,搂着她睡了一夜。
这些日子以来,刘恕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