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轻雪离营后,刘恕依其计,命高止领八千人驻守清水关,仍命韩仪巡守粮道,并增派兵员五千人。
如今,他除了须管理各部,还须操练兵马、调兵遣将、处理前线及各城事务,身上担子陡然加重。他便将粮部和库部亦放给了我,如需出面协调,亦由我代办,只每日向他口头汇报便可。
我现今可谓是“位高权重”。
打个比方:我若要害晋军,只须篡改粮部的公文数据,过滤粮部的呈报文书,收买或打压何准,便有法子教粮草供应链断裂,十万大军每日所需粮草实非小数,断粮一日,后果都不堪设想。我若要捞油水,多了不敢说,抠个万儿八千的,绝不在话下。
除此以外,各部官员都快把我的门槛踏破了,争相讨好巴结。
我不禁暗暗感慨:权利犹如春|药,若心志稍有不坚,便会为其所乘,陷入深不见底的欲海,不可自拔。
是日,汇报完后,我玩笑道:“公子,我的俸禄是不是该涨涨了?”
刘恕未作多想,不拖泥不带水地道:“翻一番。”
我本不过是逗趣之语,试图调和一下沉闷的气氛,不曾料到他如此爽快,倒是有些失措:“这、这么多?”
刘恕睨了我一眼:“区区六两银子也值得你惊讶成这样?”
我深深地感受到了贫与富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叹道:“六两少么?攒上个三五年,都能在曲淄置一座宅院了。唉,当官真好!”
刘恕嗤道:“瞧你这点儿出息。”
“银子再多有何用?”我笑了一笑,夷然自若地道,“公子岂不闻,良田万顷,日食一升;广厦千间,夜眠八尺。一饱之需,何须八珍九鼎?七尺之躯,安用千门万户?知足常乐,终身不辱;知足常止,终身不耻。”
刘恕侃然正色,道:“汝有此等觉悟,孤心甚慰。既是如此,俸银照旧,以彰汝之高洁情操。”
我立时驳道:“你是堂堂一国公子,怎可说话不作数?”
刘恕轻哼了一声:“横竖都是你的理。”
说话时,李荃报温衡求见,刘恕登时拉下了脸,一面抓过案头的兵书作势看了起来,一面不耐地驱逐道:“走罢!走罢!”
我道了句“告辞”,正待离开时,温衡快步而前,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