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轻雪吩咐道:“彦叔,把门窗打开透透气。”
那家仆不肯动弹,小声反抗道:“主上……”
刘恕在床边坐了下来,若无其事地道:“不必了,这天儿燥热跟火炉似的,还是你帐子里清凉。”
梅轻雪笑道:“我怕公子觉得闷。”
刘恕的声音有些哑:“不闷。”
梅轻雪正色道:“公子,我军自越过祁山后,势如破竹,未逢败绩,不论是士兵还是将领,都难免骄矜傲慢,生出怠惰轻敌之心,此绝非好事。”
他喘了几口气,继续道:“姜镇川临水扎寨,并非不暗兵法,实乃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战略。前临大敌,后无退路,梁军将士岂能不死战?”
刘恕身子前倾,低声问道:“该怎么打?”
梅轻雪道:“敌强则避其锋芒。佯攻实退,疑兵骚扰,莫厌其烦,待耗尽其锐气,一气破之。若不奏效,宁绕道而行,亦不可强取。我军如今深入梁境,看似优势占尽,实则凶险万分,一招不慎,则有去无回。”
刘恕沉吟道:“佯攻实退,疑兵骚扰,莫厌其烦……”
梅轻雪微微颔首,道:“公子,梁国失了甘渠、祁山,根基已断;且国君无道、将相不和;天时、地利、人和皆占不住,灭亡是迟早之事。即便公子不打凉州,梁国也必自亡。我军此时须将重心放在后方,不可贪胜冒进,切莫忘了背后还有燕国。”
刘恕道:“如何调整兵马,还望梅卿教孤。”
梅轻雪胸膛起伏甚烈,他极轻地喘息几下,略作平复,方道:“我军潜伏的最大危机,便是粮道被燕军切断,必令一得力大将护卫粮道、押送粮草。江皋、房宽、韩仪、高止四人皆可委以重任。”
他休息片刻,又继续道:“公子临阵经验不足,江皋随我多年,阅历颇丰,行事稳重,正可弥补公子所缺,不可调走他。房宽有时行事恣意任性……”
他阖上眼思索片刻,又睁开了眸子,道:“仍令韩仪守粮道,将高止调往清水关,燕军一旦越过褚良山,便命高止出清水关北上陉庭,反截燕军粮草辎重。如此可保无恙。”
刘恕道:“孤记下了。”
梅轻雪叮咛道:“公子,凡事可多听江皋的意见,他胸中虽无甚奇谋妙策,但辨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