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枢言不以为意,道:“姑姑,东临君对你一往情深,你若是自寻短见,怕是他也失去了活下去的盼头。”
我心中大痛,空自银牙咬碎,却又奈何不得他半分,一腔怒火只能权作口头之快:“你这声‘姑姑’,没得教我恶心。”
黎枢言垂了眸子,一帘眼睫遮住了所有的情绪:“姑姑,你是聪明人,莫作无谓之争。”
我自嘲道:“聪明不敢当。我实是愚蠢至极,不然怎会着了你的道?”
黎枢言轻声道:“若是骂我能教你心里好受些,那便尽情骂罢,若还不能解恨,打我也可以。”
如今看黎枢言,只觉他时时刻刻都在作戏,脸上全是一副副伪面孔,而我回应的,都是真真实实的情感,不论是曾经的信赖,还是现在的厌恶。
我忽觉无趣得紧,心灰意懒,再不愿浪费气力与他。
黎枢言将我的面容略作修饰,遮了些特征之处,镜中俨然已是另外一人。自己则化成青年男子,与我扮作夫妇,同行同止,同起同居。
是日晚间,黎枢言又拿来一叠熏过香的衣物,我知他意图,道:“你我男女有别,我自己来换。”
黎枢言点了点头,背过身去。
我脱下旧的衣裳,只留了贴身穿的小衣,正待穿上新的衣裳时,黎枢言犹如脑后长了眼睛,道:“姑姑,还差两件,请你一并脱下,莫教我为难。”
我握紧拳头,挣扎许久,方褪下了身上最后的衣物,羞辱之感无以复加,霎时将我吞没。我迅速穿好衣裳,黎枢言转过身,将地上的衣裳拾起。
我忽地按住他的肩膀,冷冷地道:“若有朝一日,你落入我手里,我定教你——”我压低声音,一字一字道:“不得好死。”
黎枢言的脸色倏然白了几分,低垂着头退开两步,道:“姑姑,事到如今,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我……可我从未生过害你之心。此行你绝无性命之忧,以后亦会与东临君再相见,且放宽心。”言罢,拿着衣裳走了出去。
过了几日,黎枢言又化作老者,同我假称是祖孙俩。再过几日,他又易容成少女的模样,唤我作“夫人”,以主仆身份示人。如此这般,变幻无常。
我渐渐摸索出了黎枢言的行走路线,先从楚国走水路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