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芳离开后不久,那小童推门进来,端着一碗菜粥,放到我手上。
我问道:“喂他么?”
那小童努努嘴:“给你吃的!”
我轻声道:“有劳你了。”
那小童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杵在一旁不动,等了半晌,见我纹丝不动,登时又委屈又生气地道:“你干嘛不吃?”
“我不饿。”我回道。
那小童撅起嘴:“我一宿没合眼,早起还要辛辛苦苦地给你熬粥,熬好还要给你端来……”
我无奈轻叹,将粥吃了,那粥入口清凉,明显是冰过的。
我吃罢粥,道:“你跟他说,我没事,不用担心。”
那小童心虚地道:“跟谁说?”
“让你送粥来的人。”我揭穿他的小谎言。
那小童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端起空碗出去了。
午时将至,那小童搬来一个长而矮的木桶,又提来熬好的药汤,倒入桶中。
随后谷芳进了屋子,先洗净手,再查探黎砚伤势,然后走到木桶边上,伸手试了试水温,之后我们三人一起将黎砚抬进桶中,令他头枕着木桶边缘,躺于药汤中。
谷芳见那小童哈欠连天,笑骂一句,便让他走了。
我忽道:“谷老先生,我见你每次接触黎砚前,都会先净手,这很好。”我从未见其他医倌有这习惯。
谷芳笑道:“说出来你怕是不信,这是主上教与我的。主上精擅草药,且于医道常有过人之见,只是他从不为人切脉问诊、治病开方,故而旁人不知他有这项本事。”
我当日将太叔乙给我的药丸拿给慕星湖服用,他只闻了一闻,便能道出药丸的所有成分,我亦研习草药,自问便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也决计做不到,这岂止是精擅?
药浴之后,谷芳又拿来两盒药膏,嘱咐我给黎砚上药。
是日傍晚,因近两日一宿未曾合眼,即便精神不肯懈怠,身体却已疲倦不堪,我走路时心脏乱跳、头重脚轻,险些当场栽倒,扶着床沿站了迂久,才挺过那阵晕眩感。
“姑姑!”
乍闻小树的声音,我顿觉喜出望外,飞快地打开门,见小树正站在门外,看到我时,他吃惊道:“姑姑,谁揍你了?眼睛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