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一点点抚平他受尽凌|辱的伤痕。
涂好药,洗净手,我又将他身子小心翻平,黎砚嘴唇微动,轻声呓语。
“娘……”他仍昏迷着,像孩子般咧着嘴,低泣道,“疼……”
我轻抚他的脸颊,柔声道:“娘抹上药,就不疼了,砚儿乖……”
他又低低地唤了一声“娘”,小声呜咽几声,便又安静了。
我重新将药膏在手心涂开,谷芳说他那处所受折磨颇为残忍,可眼前所见,又岂是‘残忍’二字可以述说?
男子最脆弱之处,被生生剪开囊肉,挑筋、针刺、火烙,剥皮。
我根本不敢去想象他经历过怎样可怕的虐待,我怕自己那根脆弱的理智之弦会绷断,怕自己会疯掉,怕自己会提着刀去找盘疾拼命。
上过药后,我起身出屋,走到侧屋门前,轻声叩门,不多时,谷芳打开门,问道:“可有异常?”
我摇了摇头:“没有。谷老先生,我想问问可否给他盖被子和喂水?”
谷芳登时拒绝:“不可。他的伤口不宜遮盖,屋内老朽已用草药熏过,这才将他裸呈着,何况这个时节也不会冻着,不妨事。喂水还不到时机,不论是小解还是发汗,对他而言都很痛苦,且容易恶化伤情。”
我道了声“打扰”,便又回了屋子,跪坐在床边,呆呆看着黎砚。谷芳令我同他多说话,可我平日如何话痨,此刻却是脑海空空如也,什么都说不出口,过了许久,方低声道:“多多,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他自然不会回答。我垂下头,低声哼道:
“雪绒花,雪绒花,清晨迎着我开放。
小而白,洁而亮,向我快乐地摇晃。
白雪般的花儿,愿你芬芳,永远开花生长。
雪绒花,雪绒花,永远祝福我家乡。”
唱着唱着,泪水倾眶而出,到了最后,我喉中只能溢出声声呜咽,不成曲调。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幽咽箫声,箫声所奏之曲,正是我方才所唱之调。
一曲毕,门外传来一声叹息。
“莫离,我放心不下你……”
我抹去眼泪,双手攥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咬着牙忍了忍,方道:“东临君,你走罢。至少现在,我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