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坡一处隐秘的石壁前,黎砚打开机关,石壁上遂出现一条通道,应是通往墓穴的路。
这条通道半是天然,半是人工打凿,隐隐有光透进。行出一段路,前方突然大亮,眼睛由于长时间处于黑暗中未及适应,不觉前方有异,我仍朝前走去,后领猛然被人拽住,再走不动。
待过片刻,我才看到前方竟是万丈悬崖,悬崖下一条湍急河流奔驰,不知驶向何方。
我见状倒吸一口冷气,险些惊呼出声。
黎砚松开手,皱着眉头睨了我一眼,道:“往后去。”
我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若不是黎砚及时拉住我,我恐怕便失足掉下悬崖了。我夹着尾巴缩到后面,小声道:“多谢。”
黎砚没理会我,将铁索一头绑在洞中的石柱上,一头缠在自己腰上,亲自扛着棺材,悬空嵌进悬崖壁上。
华夏族重视葬礼,认为“死”同“生”一样重要,死后当入土为安,还归大地,顺应天道。贵族往往还会大修陵寝,陪葬颇丰,以保障死后的“生活品质”和“社会地位”。
古越族的葬礼显然从核心理念和丧葬形式上皆与华夏族大为不同。
尊贵如一城之主,死后也不过是一人一棺、悬于天地之间。
从根本上来讲,华夏族与古越族对待“死亡”的态度便是截然不同的。
华夏族是含蓄而浓情的,古越族是直接而平淡的。
华夏族忌讳直言“死”字,且有严格的守孝礼仪。
甚而不同阶层的人的死亡在正式场合用的词汇都有分别,不同辈分、不同关系的人对死者死亡的称法也有分别。
譬如正统周礼中,帝王死亡用“崩”,皇族死亡用“薨”,贵族死亡用“卒”,称长辈死亡用“逝世”,称晚辈死亡用“下世”等等。礼仪更不必说。
显见,古越族并不忌讳直言死亡,这一点从黎砚的言谈中便观察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