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有个活生生的‘阿姐’。就好像,她有朝一日会从远处回到家里,出现在我们面前。就好像,她从来不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我静静地听着,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转头眄望着我,眸子里又流露出那种莫可名状的复杂而怪异的情绪:“我爹是都城人,我家的姓氏在武林不多见。我爹又给那死胎取了名,此事当年传得沸沸扬扬,武林同姓之族,便有与那死胎重名的,也都怕沾上晦气改了名。所以,我很肯定,武林城中,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起那个名。”
片晌过后,他取下头盔、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白而年轻的面庞。
我算了下,他应当只有二十岁,以华夏的冠礼来说,才刚成年。
他手下的越国士兵大多是中分短发的发型,他却蓄着长发,但长度比起我在梁、晋、楚所见的成年男子仍短一截,半长不长,像是中途才蓄起的。
他的头发拢至脑后随意扎成马尾辫,因长时间压在头盔里,油腻腻、乱糟糟的,应有很长一段日子未打理过了。
他面相阴柔浓艳,五官精致绝伦,皮肤白皙细腻如无暇的白瓷,面部线条柔滑,几无棱角,眉形细长如柳,唇色浅粉如樱,凤眸狭长、眼梢扬起,予人又冷又媚之感,男生女相,竟比女子更为美艳。
他戴着鬼头獠牙面具时,我尚不觉如何,他摘下面具后,却令我产生了一丝迷惑,一时无法将这样一张美丽的脸孔和那狠毒残酷人性泯灭的地狱罗煞联系到一起。
我差点伸出手去撕他的脸皮,以为他也贴着一张人皮|面具。
“你可知我姓甚名谁?”
他唇角扬起,笑着问我,可眼神却很冷,仿佛只要我答错一个字,他立时便会将我碎尸万段。
我收摄心神,谨慎地回道:“不知,我从没见过将军。”
他笑意更浓,艳若春桃,眼神更冷,严如寒霜:“我名唤‘黎砚’,黎民百姓的‘黎’,笔墨纸砚的‘砚’。”
我骇然瞪大双目,背脊窜过一股寒流,怔愣愣地往后退了两步,不知所措。
他攥住我的领口,又将我提到他面前,眼珠一错不错地紧盯着我,一字字道:“我那一出生便死了的‘阿姐’,正是唤作‘黎墨’。”
恐惧吞没了我,令我不住颤抖,牙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