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证据。那时我们血气方刚,天真地以为有了证据就能成事,谁承想,惠生反倒没死在杜羲卿手里,而是被毒死在了河阳城府衙里!”
“私仇?呵呵。”陆七冷笑两声,“杜羲卿只手遮天、操弄官府,草菅人命、胡作非为,肆意吸食这片土地的血肉,我要除他,还需要‘私仇’么?”
高骏默然迂久,道:“你以为偷个夜明珠就能伤到他?你只能害了高家寨!”
“我要夜明珠是为了敲开权贵家的大门!河阳城没人管得了,我就去曲淄!中央不是有九卿么?我一家一家地敲!九卿管不了,还有御史、太尉,御史、太尉管不了,还有大良造,大良造也管不了,我就去敲王宫的门!总有人能管罢!”
陆七高声道,旋又嘶声悲笑,“我能怎么办呢?我实在是没得法子了!”
他举目遥望东南方向,悲戚又困惑地问道:“为什么坐在朝堂大殿里的那些大人物不看看这儿呢?哪怕看一眼呢?这片土地难道不是晋国的国土么?我实在是没得法子了呀……”
“陆斯,我本来不想要你的命。”
高骏俯身拾起匕首,走向陆七,“但你今日说出这等话来,我也断不能再留你。”
他一手按住陆七的肩膀,一手将匕首捅进陆七的腹部,低低地、沉沉地道:“我见过黑盐矿,我就是从矿上逃出来的黑奴隶。我爹娘都死了在矿上,我一个手牵着刚七岁的老二、一个手抱着没满月的三儿逃了出来,没命地跑,我唯一的念想就是教他们俩活下去。那时矿上的事儿还不是杜羲卿说了算,这事儿不从他起,也不会从他终。”
他拔出匕首,又刺了一刀:“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能管得了高家寨。”
陆七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乔嫂见陆七死了,扑向他的尸体,作势要拔插在他腹部的匕首。
高骏按住她的手,低声道:“别做傻事。”
乔嫂面如死灰,绝然摇了摇头,去掰他的手指,掰之不动,她便嘬了一口唾沫,吐在高骏脸上。
高骏遂松了手。
乔嫂拔出匕首,自决于陆七的尸体旁边,弥留之际,将手里攥着的那块被陆七撕下来的衣角又补回他的袖子处。
她躺在地上,怔忡地望着天空出神,不知想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