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我便要问清楚它的名字、生长地域、偏好环境以及功效用法,暗暗记在心里,要是忘记了或者记混了,就厚着脸皮再问一次。
每日晌午回到驿栈,我便把自己关进房间,背诵今日所识草药的各项属性。通常晚膳也是在自己房间吃的。
一日伙计收拾碗筷时,我问道是否有纸笔,伙计不明所以。我比划了半天,他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摇头道:“客官有所不知,竹简、绢帛十分珍惜,全镇人家合起来怕也只得几卷。”
我遂放弃了记录成册的想法,退而求其次,去厨房捡了些木炭,回房满地写画。
俗话说,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其中若有记岔的、模棱两可的、想不起来的知识点,只得又腆颜去叨扰温衡。他则不厌其烦地细心解答我所有的疑问,哪怕我问了三遍。
温衡的性情占尽了他名字里那个“温”字,温柔、温和、温煦、温暖、温厚、温良、温润、温雅。我觉得这世上大概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激怒他。
这日,我请教完问题,却未立即离开,而是躬身作揖,行了一礼,温衡见状,忙将我扶起,不解地道:“这是何意?”
我郑重地道:“桓之,我知你医术高明,故而有个不情之请。”
温衡了然一笑:“但说无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桓之,不瞒你说,我这里……”我指了指自己的头颅:“可能出了问题。”我整理好心绪,继续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自己是谁,家在哪里都不记得了。你能否帮我诊一诊,看看可还有法子医治?”
温衡问道:“失忆么?”
我点了点头。
他又问道:“身子可有不适之处?”
我仔细回想了一番,道:“除了时常头疼,并无其他不适。”
温衡微微颔首,行至长几处,跪坐于席,道:“你伸出手来。”
我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卷起袖子,将手腕平放于几上。
温衡探出手,搭在我手腕上,切了许久脉,神色忽地凝重起来:“换另一只手。”我依言而行,把脉之时,他的神色越发凝重。我虽焦虑不安,却未出声打扰他,安静地等着。
温衡切过脉后,长身而起,伸出手臂,向我颈后摸去,如此一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