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清嘉早就料到她二哥对此事全不知情了。
静慈的性子一向内敛, 平素就寡言少语温雅恬淡,又怎么会把对别人的恩情挂在嘴上?纵然她为他们白家舍出了一座矿山也照旧是安安静静的,连多说一句话都不肯。
眼下白清嘉将自己知晓的往事尽与自家二哥说了, 包括那座矿山价值几何,也包括静慈曾因此被她父亲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说完后又叹息不止:“之前这一年家里窘迫拮据,我也没有余力归还这笔欠账……哥, 往后,我们还是得想法子把这笔钱还回去的……”
那时她哥哥却已经不说话了, 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身体似乎有些僵硬, 好半晌都坐在那里回不过神。
白清嘉明白这种感觉, 毕竟当初在薛家她初闻此事时也是一样震惊,二哥这个事主受到的触动只会比她更大,没那么容易消受的。
她又等了一阵才听到哥哥开口。
“……我想见她一面,”白清远的声音已然有些哑了, “清嘉……你能帮我约她出来么?”
曾被当局通缉的白二少爷可不能堂而皇之登薛家的门, 约人这种事自然只好让妹妹代劳;白清嘉也是许久没有见过薛静慈了,毕竟打从今年二月起她自己的糟心事就一直没断过,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不曾与对方见面, 她同样十分想念她, 于是当天就乘车去了薛府拜访。
敲门后不久里面就有佣人来应门了, 她跟对方点了个头, 说是来见他家小姐的,未料对方的神情却很奇怪, 看着她犹犹豫豫地问:“这……莫非您还不知道么?”
这个反应让白清嘉心头一跳, 糟糕的预感又再次冒出来了, 情绪紧张得崩成一根弦,她立刻追问:“不知道什么?”
“我家小姐已经嫁人了,”那佣人神情为难地回答,“早就不在娘家了。”
白清嘉的确是没有想到,静慈的父亲居然可以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狠心到如此地步。
他还是让她嫁人了,就是当初他亲自挑中的那个国会里高议员的小儿子,即便自己的女儿已经满身病气伤痕累累、即便她根本不愿意再被锁进一个新的囚牢,她的父亲依然不可转圜地把她押进了那段“婚姻”,将她的嫁妆像进贡一样交到了高家人手上,似乎只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