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将军”。
这个称呼她至今都有些难以适应, 毕竟就在几个月前它指向的还是徐隽旋的父亲,一个专断狠毒卑鄙低劣的长辈,如今却忽然指向了他, 转折如此之大, 也不怪她会感到茫然。
他为她付了诊疗费?
这是什么意思?
是同情?客气?抑或仅仅是普通的社交礼仪?
她难以做出准确的判断,原本就不平静的内心再次被这个微不足道的信息掀起了褶皱——那男人似乎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可以轻而易举搅动一个女人的心。
她颇有些恍惚地跟陪了自己大半天的孟柯道了谢, 分别后便独自走上了回家的路, 傍晚的霞光略有几分暖意,助长了她的神思不属。
好不容易走到弄堂里, 天已基本黑透了,家家户户都点了灯,朦胧的光亮都一个个小窗口透出来,嘈杂的说话声与做饭声充斥在她耳中, 再次把她从虚浮的半空拉回了地面。
她摇了摇头甩掉杂念,调整一下情绪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家人们都在, 秀知第一个迎上来从她手里接衣服,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她深感慰藉, 心想大家果然还记得她的生日,转进里屋时又见桌子上摆了一个大大的奶油蛋糕, 正是她往年过生日时爱吃的,租界洋人烘焙坊里的东西,这要花去不少钱, 约莫得有十几块大洋。
这太奢侈了, 以至于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父母和兄嫂皱起了眉:“这蛋糕……”
父亲母亲都在微笑, 大哥更是满面红光,一见妹妹皱眉便大步向前拉住了她的手,神情激动地说:“妹妹不要嫌破费,今日咱们可是双喜临门!”
白清嘉闻言深感莫名,实在不知喜从何来,又见哥哥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极振奋地大声说:“我找到工作了!——清嘉,哥哥找到工作了!”
啊。
白清嘉愣住了,没想到忽然之间会发生这样的大好事,这半年来遭的一茬儿又一茬儿罪令她有些草木皆兵,即便亲耳听到哥哥说了也还有些不信,遂问:“找到工作了……?是做什么的?确凿么?会不会有骗局?那个……”
“是真的!很确凿!下午已经签过协约了!”白清平很快接上了话,亢奋与满足溢满了他的眉梢眼角,“是一家做保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