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至秦戴着粉色面纱,正兀自走着。
在店中时,他甚至没敢看一眼镜子,只觉脸上像粘了些厚厚的一层,十分难受。不仅皮肤无法呼吸,连自己都快窒息,汗水都无处可流。
不过出门后,风一吹,便觉得好些。
他绕到河边,望见自己的背影——是他,可已然不是他。
虽然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可他怎么看怎么别扭,便索性走开。
他和莺莺已多日未见,这时合该加快步伐,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才是。
可不知是受“近乡情怯”的影响,还是觉得自己现今这副打扮,会让莺莺觉得没有男子气概——虽说‘男子气概’这词,好像本来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故而很是拖沓。
穿过人海,白至秦还是到了醉香楼前,灯火照耀在他脸上,竟瞧出几分虔诚来。
他再次低头整理纱裙,深呼一口气,走了进去。
许久未来,里面依旧是宾朋满座,人声喧嚷,好不热闹。
白至秦刚进去,便被胭脂香气糊了一脸。他粗略看了一眼,门口迎客的,已有了些生面孔。
刚想往里再走几步,便被相熟的老鸨李妈妈拦住去路。
她没了平日的笑脸相迎,只是悠闲地摇着蒲扇,脸上没什么表情,叫他陌生得紧:“这是哪家的小娘子走错路了呀?”
“我……”白至秦没想到,自己不过粗糙地装扮一番,这李妈妈竟真没认出来。可见平日里的那些招呼话,皆是虚话。
白至秦心下叹口气,捏着嗓子:“未走错,是……”
李妈妈还没听完,便立刻换上一副喜不自胜的脸,亲热地拉起白至秦的手:“这便好,我瞧姑娘便是客,咱们进去谈。家中近来是有什么变故……”
这里人头攒动,白至秦怕一个不留神,便被熟人认出来,故而举止十分扭捏。
李妈妈看了,更不生疑。
他瞧李妈妈的步伐甚是轻快,已阻止不及,又想沈兰既已打点好,不如寂静处更保险些。
白至秦经过这些日子的洗礼,终于认识到一个无比正确的事实——他此刻没银子,再拿出摆阔装少爷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便跟随着她行至一处无人的房内。
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