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发言人是白至秦,沈兰早就皮笑肉不笑地回看去。
可惜不是,这人,偏偏还是裴昭。
本着双标的本质,沈兰大脑快速思考片刻,才轻描淡写地说:“好啊。只要你们愿意。”
小蕙咬嘴唇——她到底是没搞明白沈兰口中的“老家”是何处,故而干脆没吭声。
白至秦倒全没在意到几人间的暗潮汹涌,只期待地说:“心向往之。”
裴昭看向沈兰,幽深的眸子在这样的夜中,更显深不见底。孰料下个瞬间,便忽然装满笑意,“好。”
这一篇算是翻过去,沈兰很是松了一口气——
本来她觉得,对于自己是现代人这件事,告不告诉别人都无所谓,故而言行举止皆是随性来,从没在意过“崩人设”这种事。
可惜系统不这样觉得。
此系统,几乎比沈兰从小到大见过最严苛的教导主任,还要严苛。
因为它能直连你大脑,了解你的所思所想——哦,统子你没听错,就是在抱怨你。
好在虽然无所不知,却是个信奉“沉默是金”的优秀打工人,轻易不开口。
由此,沈兰感叹,世上果真没有十全十美之事。
沈兰调整了下姿势,离裴昭更近些。小蕙想起什么,腼腆地看了周围一眼,便道:“不若此刻我唱首曲子,以表庆贺。”
白至秦和萧宁拼命鼓掌。白至秦小声说:“方才兰姐,词也有了,曲也有了,只是不知在唱些什么。”
“嘿,”沈兰瞧他一眼,气势突然下去半截,真诚地赞赏道,“说得还真一点不错。”
白至秦:“谢谢兰姐,我一定再接再厉。”
“锦帆开……”声音断裂在空气中,小蕙深呼一口气,“对不住,有些紧张。”
萧宁温言:“莫急,慢慢来。”
“嗯。”小蕙看他一眼,“小姐,献丑啦。”
“慢慢来,今夜长得很。”
“锦帆开,牙樯动,百花洲,清波涌。”(注1)
这首乐曲叫《普天乐·锦帆开》,这段时间京城中正时兴,名动一时,醉香楼头牌莺莺姑娘便曾唱过。
先开始,出声很细,稚嫩青涩,后来渐入佳境,大胆起来,便别有一种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