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抬着软轿一路向西,平康坊看美人的计划就此落空,姜妧捧脸叹气,暗道兄长不解风情。
抵达闹市,姜恪收紧缰绳翻身下马,亲自掀开轿帘,笑道:“别再置气了,此事绝非阿兄古板,阿兄也是替你着想,若让父亲知道你一个女儿家竟想去平康坊,定会罚你抄写《女论语》。”
姜妧瘪瘪嘴,搂紧大氅走下轿,嘈杂的吆喝声接连灌入耳底,入目之处皆是陌生景象。
只见此处商人大多都是高鼻深眼模样,身上服饰也不尽相同,丝绸、瓷器、香料等物琳琅满目,不远处的巷子口还有表演幻术的,实在新奇。
兄妹二人徒步前行,路过一间酒肆时,门口一位浓妆艳抹的胡姬正扭着腰肢,手里举着鸬鹚形状的勺子劝客饮酒,这让她不禁又想起那位被兄长盛誉的女子。
她抬头望向姜恪,便见他心不在焉。
于是眼珠一转,狡黠笑道:“妧儿记得,阿兄曾在信里多次提起一位名唤池音的娘子,不知她如今可还在长安?”
姜恪点点头,神色有些落寞,“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她来了。”
姜妧咂咂嘴:“毕竟是阿兄的心上人,身为妹妹的我自然要关心关心。”
闻言,姜恪脚下一顿,转头严肃道:“妧儿,这种话切记不要在爷娘(1)面前提起。”
池音是平康坊中曲顾六家的头牌,人称池都知(2),姜恪与她在一次行酒令上相识相知,互视彼此为知己。
久而久之,姜恪对她心生爱意,可他又清楚地知道,父母定不允许他娶个风尘女子为妻。
姜妧长长“哦”了声,识趣地跳过这个话题。
又走没多远,一群赤/裸上身的胡人策马而来,大笑着说些异国语言,姜妧掀开皂纱,错愕地盯着那些不着上衣的男子,下一瞬便被姜恪拽着走到一家店里。
“这这这……”姜妧大为震惊,口齿都有些不利索了,“阿兄,方才那是什么情况?”
姜恪轻咳一声,面不改色道:“此为泼寒胡戏,每逢寒冬腊月,胡人便成群结队骑马上街,赤膊上身相互泼水,以此为乐,你才回来,不适应也是人之常情。”
姜妧“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大冷的天光着身子岂不冻坏?”
这样的风俗,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