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老道士曾嘱咐司马昱危急时取看,没想到却并非什么锦囊妙计,反倒是将司马昱揣入深渊的临门一脚。
谢安从王坦之手中接过纸条,看罢,不禁默然。
“天命!这都是天命啊!”司马昱拍床悲呼。
言罢,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床架上,撞得头破血流。
王坦之、谢安见状大惊,正要叫太医,然司马昱还残存着一丝意识,伸出手来捏捏王坦之的手:
“别叫了……叫谁……都没用……朕知道,朕……大限已至,去……去拿……纸笔……”
王坦之知道司马昱这是要立遗诏,不敢耽搁,忙取纸笔呈给司马昱。
司马昱勉强撑坐起来,手已抖得连毛笔都握不住,只得由王坦之扶着手腕,勉强运笔。
笔起笔落,诏曰:“大司马温依周公居摄故事,少子可辅者辅之,如不可,君自取之。”
写罢,交由王坦之、谢安过目。
谢安看罢并无所言,王坦之则瞪时怒发冲冠,毫不客气的怒诘司马昱:“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不思惩奸除佞,永保社稷,反欲将大晋江山拱手让于桓贼,就不怕身后为万世唾骂吗?!”
司马昱不以为忤,反哀哀道:“天下,倘来之运,卿何所嫌?”
王坦之怒目圆瞪:“天下,宣、元之天下!陛下何得专之!?”
司马昱不禁流涕,转而道:“卿以为我想这么做吗?我也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我知道我没用,守不住祖宗留下的江山,但我至少也要为司马家留下一支血脉啊……我若不把皇位让给桓温,我死之后,昌明和道子……昌明和道子还能有活路吗?”
王坦之听罢默然,旋即竟当着司马昱的面,将诏书撕得粉碎。
司马昱半张着口,满面愕然。
王坦之却异常平静,平静得吓人,司马昱甚至都觉得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陛下不要忘了,”王坦之平静道:“中朝自永嘉南渡以来,这天下,便非司马家一家之天下,而是大族诸姓共建之天下。陛下如今欲擅作主张,将这诸姓共建之天下让于桓氏一姓,如此,陛下以为往后这天下还能太平吗?这天下不太平,陛下二子又能有什么活路?!”
说罢,将笔重新塞进司马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