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热锅上的蚂蚁般踱来踱去,一见谢安来,急忙迎上去:
“谢大人可算是来了!”
“陛下呢?陛下情况如何?”
“在里面,这会情形稍稳,太医正施着针。”
谢安略松了口气,转而问:“陛下危急时可曾有过诏命?”
“有有有,”王坦之不迭的点头,一边从袖中一连取出四本诏:“陛下竟想诏桓温入宫托付后事!幸而半路全被我截下了!”
王坦之说着,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陛下也真是病糊涂了,这个时候诏桓温入宫,岂不等同于引狼入室吗?亏得我即时命人封锁了消息,否则我大晋的江山,今晚便要易主了!”
然而谢安却并无王坦之这么乐观,他摇摇头:“禁军里有太多桓温的眼线,陛下病危的消息怕是早已传到姑孰了。”
王坦之大惊:“啊?那…那可如何是好啊?”
“……事到如今,只能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
“我们越不想让桓温来,就越要让桓温觉得我们想让他来。”
王坦之一愣:“谢大人的意思……”
谢安点点头:“立刻派人将陛下的这四封诏急送姑孰,届时桓温见诏命纷来沓至,必起疑心。”
王坦之半张着嘴,无疑对谢安这一冒险之举颇感震惊与恐慌,半晌,问:“可他若真敢来呢?”
谢安顿了顿:“那他就不是桓温了。”
这时,一个内侍从里屋走出来,小声道:“谢大人,王大人,陛下有请。”
谢安和王坦之随即进屋,来到司马昱病榻前。此时的司马昱冠发散乱,脸颊凹陷,形容枯槁,手中攥着一个已被打开的锦囊,脸上满是泪痕。
王坦之觉得不对劲,指着锦囊问:“陛下,这是……?”
王坦之不问便罢,这一问,司马昱竟大受刺激,顿时沙哑着嗓子泣不成声。
王坦之更觉奇怪,于是屏退内侍,也顾不上尊卑之分,直接自司马昱手中夺过锦囊,一看,只见其中装着一个小拇指粗细的竹筒。打开竹筒,从中掉出一卷纸条,纸条上俨然是用朱砂笔写着的一句谶语:
“晋祚尽昌明。”
原来这锦囊正是当年为司马曜之母李陵容相面的那个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