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铺子终于倒闭了,她也不说话,抱着膝埋着头伤心。
我安慰道:“这个世上最悲哀的事,人不在了,钱没花完,虎落平阳,咱们东山再起,最重要的是,你咋空手来的,不会连买烧鸡的钱都没了吧。”
她抬起头,“我买了。”
“鸡呢?”
“被我吃了。”
这世上最最悲哀的是,人还在,钱没了。
“小郎君,我要回家一趟。”凛凛吃着我请的桃,心情好了很多,“我爹病了,下不来床了,我得回去分家产,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再回来。”
“伯父病了?这也太突然了”我无中生友,掘地认亲,“放心吧,你爹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了你能分多少家产。”
“我家情况有些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我爹小老婆多,我见了她们就烦,那般妖艳讨好,绿茶婊的样子,我看他八成是纵情声色,被掏空了,可他是我爹,又不能不管。”
“你得管,你当然得管,此时不孝更待何时。”我支持她。
话本里常有,土豪爹病入膏肓,子女分财产争得头破血流,什么外头养的野地生的统统冒了出来要分一杯羹,到头来闹剧一出,成了街坊四邻的笑话。她的家务事我不好干涉,相识一场也是缘分不浅,便叮嘱她一句。
“苟富贵,勿相忘。”
她点点头,颇有些依依不舍,临行前在我手上狠狠摸了一把。嗯,是她。
凛凛走后,山林安静了许多,我竟有些不习惯了。又捱了不少日子,伤好得差不多了,算算日子,我在外头呆了大半个月。我们家大概甚有离家出走的血统。
我决定回极东狐狸窝,我意识到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因为山头的桃让我吃光了。
老鹿对于我回家这事,表现得波澜不惊。他笃定我撑不了多久,不出一个月迟早要回来。这场面不够温馨,让我十分受挫。
“你真当自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呵你们家这毛病又不是第一回了。”老鹿眯着眼,“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我心念一动。
“那小子每天都来这儿等你,下雨都没这么勤,分明知道你在哪儿,他说,只要你肯回来,他便还有希望。”老鹿擦了擦酒葫芦,说得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