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枕中只有一方绣帕,中央绣一枝翠嫩的桑枝,顶尖最娇嫩的桑叶缺了口,一只肥嘟嘟的白蚕躲在新鲜桑叶中,神态自若,可怜可爱。
如此精湛绝伦的刺绣,非呕心沥血不可得,帕子却藏在玉枕中,边缘微微泛黄,显然不见天日年深日久。
李修宁自从那一声急呼之后便默然无声了,安如意何等通情,自然知晓原因,便也悄声将帕子叠好,重新放回玉枕中,嘴唇轻抿,再次道歉:“抱歉,不知枕中之物为何,我心难安。”
李修宁满面羞红,尴尬窘迫到恨不得找一条缝隙钻进去,她无比后悔,为何之前一念之仁舍不得烧了这块帕子,还不如烧成灰干干净净!
她只想尽快揭过此事:“我有一事恳请姊姊相助。”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在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修宁踌躇道:“自从在盈香阁出事后,我反反复复将经过想了很多遍,其中蹊跷之处甚多,此事并不简单。”
“哦?说来听听。”
“姊姊应当不是很清楚阿灼……丹阳县主她的性子,盈香阁是她旧日的住所,她可以毫无芥蒂让我借住,却不可能放任一个她特别讨厌的纨绔子弟玷污,且当时我看得清楚,开门见到崔郎君时,她分明也是极吃惊的。”
安如意挑眉,一副吃惊的语气:“你是怎么看见的?”
李修宁语塞。叫她如何解释?躯体和灵魂割裂,五感却依旧通达,反正便是能看见,且比身在其中的安如意更加清楚,仔细。
安如意小小地玩笑了一句,成功驱散李修宁心底的阴霾,她继续接话:“你的意思是,崔七他在这件事确实摘不干净?”
李修宁习惯性摇头,微窘,口头反驳:“不是,这也正是我左思右想无法理清头绪的敌方,崔……崔七此人从小被端平姑姑捧在手心里长大,惯坏了脾气,他心高气傲,是绝不可能用这种下作手段的。”
安如意真实地疑惑了:“不是丹阳县主,不是崔七,还会是谁?莫非你想说,真正策划此事的另有其人?”
“嗯。”李修宁怅然,“亡羊补牢于事无补,可是我总该知道究竟是谁要陷害我。就算死,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安如意赞赏道:“不错!你想得很对。”随即苦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