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传来瓷器砸碎的巨大响声,米禽牧北怒气冲天地拧起一个医官的袍领,二话不说就把他往门外拖。
自从那天吐血晕厥之后,赵简便一病不起。医官来了一拨又一拨,却总不见起色。喂进去的饭菜和药全都吐了出来,扎上去的针灸也毫无效果。她就这样日渐虚弱地躺在床上,夜里还常常被噩梦惊醒。眼看着她身子骨一天比一天消瘦,脸色也一天比一天苍白,可每一个医官问诊之后都唉声叹气说不出病因。米禽牧北终于忍无可忍,积聚在心里的恐慌以狂怒的方式爆发了出来。
“如此无能,留着有何用!”他把那医官拖到院子中央,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眼中因为日夜不眠好几天而充满的血丝红得吓人。
那人拼命挣扎道:“我是君上钦定的御医,你不能杀我啊!”
“还敢搬出君上来压我?我看你是活腻了!”米禽牧北手上越发用劲,眼看那人满脸发紫,舌头都快吐直了。
“住手!”就在这时,一声严厉的呵斥传来,米禽牧北抬头一看,竟是宁令哥。
他把那医官扔到地上,一脚踢开,才暂时平息了怒火,行礼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宁令哥走过来,面色严肃,“朝中议事,你好几日都缺席,我当然要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臣不是告过事假了吗?”米禽牧北不以为然。
“我知道,所以我特地带了人来。”宁令哥一招手,旁边跟过来一个老医官和背着药箱的随从。米禽牧北认得,那人是太医署的郭署令,平时只给元昊和宁令哥看病。
“让他去给赵简看看。”宁令哥吩咐道。
“这……不合适吧?”米禽牧北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越礼,而是他对宁令哥的用意心生疑虑。
“你担心什么?难道你怕我会动手脚?”宁令哥不满地哼了一声,“郭太医你都信不过吗?”
“臣不敢。”米禽牧北低下头,只能遵命把郭太医带进卧房,心里又不禁燃起一丝希望。
郭太医来到赵简床前,仔细地切脉观色,又向周围的侍从询问了赵简这几日饮食起居的状况。良久,他才站起来,对等在一旁的宁令哥和米禽牧北说道:“太子殿下,米禽将军,借一步说话。”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