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邠州回到兴庆府已过了半个多月,米禽牧北见赵简精神有所恢复,不像会再寻短见的样子,便放松了对她的看守,允许她在将军府里四处走动,只是不能出府。他成天把吃穿度用的各种好物往赵简的房间里送,还把聚萃楼的厨子请来给她做大宋的家乡菜,自己却不敢太靠近她,只是每日例行去探望一番,两人每每相顾无言。好在有婉芩陪着,赵简也不至于太孤单。
米禽牧北知道自己把赵简逼得太狠了,心里仍有些后怕。或许,给彼此一些空间和时间,便能让隔在他们之间那层厚厚的坚冰逐渐消融。毕竟,赵简已经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将军府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归宿。人生还要继续,说不定她可以慢慢接受自己呢?
可赵简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她甚至没法去设想以后。现在支撑她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就是确保宋夏两国不会开战,还有对元仲辛和王宽的挂虑。但对于这些事,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耐心地等待。除此以外,她唯一可能做的,也是她近日一直在谋划的一件事,便是救出八斋。
虽然米禽牧北承诺过不会杀八斋的人,但他们被关在可怕的地牢里,而且很可能还知道一些关于大宋情报网的机密,想必米禽牧北定不会善待他们。能早一日将他们救出来,就能让他们少受一日苦,也能让自己少一些被米禽牧北拿来胁迫的软肋。
但如何营救,赵简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别说如何带他们逃离将军府,就连进入地牢探视都困难重重。以死相逼已经不管用了,更何况米禽牧北拿走了她所有的锐器,她现在连一把匕首都没有。她虽然可以在府内自由行动,但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米禽牧北自然会对她的行踪知道得一清二楚。也只有在这卧房内院,她才能跟唯一信任的人——婉芩单独待在一起。
见赵简总是眉头紧锁地沉思,还不断摇头叹气,婉芩看出来她有心事。
这日,婉芩照例给赵简端来一碗莲子羹后,便跪在一旁说道:“郡主近日心事重重,婉芩深觉不安,希望能替郡主分忧。如果有用得到奴婢的地方,奴婢定当万死不辞!”
“婉芩,”赵简赶紧扶起她,却回避了她的请求,“不是说过吗,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这将军府比不得王府自由,太委屈你了。”
婉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