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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凌乱的不欢而散之后,陈竺和纪舸陷入某种奇怪的关系。五一假期后,同一节课上一起出现的两人,还如情侣一样坐在一起,但除平常的对话外,私下的交流少之又少。这就是所谓的“对外情侣关系”——在外人面前仍然表现成正常的情侣。
现在的情况多半是纪舸勉力促成的。两性关系需要用到海量的博弈论知识,丧失信任的两个人互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在纪舸眼里,这段关系岌岌可危,陈竺时刻走在分手边缘,他不想承认也不想同意。而陈竺心里真正的想法是:我们在任何方面都无法达成一致,为了避免激烈的场面再出现,在德国之行前,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吧。
科隆大学的交换申请期确实已经过了,国际办公室在确认这个消息后,即时地发邮件告知纪舸。与此同时,陈竺的奖学金申请收到了积极回复,流程很快被推进到宿舍和签证申请。
陈竺仍然保持着勤奋状态,平衡学习和兼职赚钱。她认真算了一笔账后发现,奖学金只能覆盖她在德国的百分之八十生活支出,她需要多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以及负担回国后的不菲的隔离费用。
五月下旬的一天,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不少下课的学生被困在教室里。纪舸正在走廊的露台上观察减小的雨势,看见陈竺抱着包踏进雨幕里。他立即从屋檐下跑过去,拉住陈竺的手臂。
“你去哪儿?还下着雨、这么着急吗?”他没用多少力气,陈竺很容易挣脱开,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他只好跟着。
“下着雨,你就别在雨里拉着我。也别跟着我啊,淋雨不难受?我叫的车已经到学校门口了。”
两人的头发和上身都湿漉漉的,陈竺越走越快。纪舸脱下外套,举过她的头顶。衣服变成了一顶小小的庇护。陈竺眼睛一眨,躲闪地小跑起来。纪舸就跟着她跑,一边跑一边说:“我送你去。”
陈竺察觉出他不容拒绝的态度,没再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她坐进出租车,纪舸也想跟着她上去。“我去教一个初中生的家教,你不用送我了。”陈竺抵着车门说。
纪舸出乎她意料地扯起一边嘴角。他已经许久没在陈竺面前露出这种“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浅笑。他说:“雨下这么大,你总不能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