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记得了……我当时就想,陈竺和我们想的很不一样。”
“我知道了。你是心理预期太低,后来看到我的好,才会喜欢我。”
纪舸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哪儿这么简单。你又懂了?”
天使路两边树上的叶子已落尽了,萧瑟深沉,延展的枝桠像孤寂的巨人的双臂。纪舸送她到宿舍楼下,拉着她的手,不让她上去。
“宿舍要门禁了,我再不上去,阿姨要出来死亡凝视我。”
“她还没出来赶我呢。”
“你确定要和我在女寝楼下拉拉扯扯?”
纪舸眼皮一塌:“我怕这都不是真实的,明天一到你就反悔。”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一点无助,有一点忍耐。
陈竺想了想,出乎意料地伸出一只单手揽了揽他的身子。“不会的。”
最后着实费了一番口舌,答应了他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才把他哄走。
陈竺洗完澡躺在床上,回了纪舸的晚安消息,方有时间开始整理思绪,回想今晚纷杂的片段和若干细节。夜里她睡得不安稳,飘忽的景象各自入梦,毫无章法:出走的钢琴、廉价的钢琴、学校琴房的钢琴,高中往来于学校和奶奶家的公车,站在公交站台边男生的脸,拿到录取通知书,远离家门……
她一会儿是梦中人,一会儿成了旁观者。时间和空间都被分割成无数截,她站立在岁月的河流岸边,举步维艰。她说,我要渡河。空气是凝滞的,河流被封住,她双腿的气力也被抽干。她终于能迈开脚步,一脚踩在冰面上,以她为圆心画出一个大窟窿,碎裂的声音。
冰水冷意袭人,她跌落、窒息,瞬间就醒了。清晨的日光侵入这个房间。
陈竺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的被子没盖严实,寝室里冷得够呛。她坐起身,探头看了一眼——果然空调因为欠电费停机了。不期然和领着小皮包的沈晴天四目相对。
沈晴天仰着头问:“我吵醒你了吗?”
“不是……”陈竺头有点痛,可能因为昨天确实饮酒过量,加之没休息好,眯着眼睛想了几分钟,反应过来,“你才回来??”
“昨天吃完饭都快零点了,又有人请去唱k,后来没走的都倒在包间里了。”沈晴天回答说。
“您可真是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