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找自己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她来之前在篮球场对面的便利店买的日用品——一瓶洗发水、一盒牙膏、两包抽纸。
她在原先的位置找到袋子后,又开始找沈晴天。纪舸走过来问她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去吃烧烤。
“我也不是篮球队的呀。”尽管这个篮球队即将就地解散。
“来吧,大部分人你都认识,不少来看比赛的。”
“很晚嘞,我怕消化不良。”
“喂,你刚才可说‘要大办’。”纪舸把手插进外套口袋里,“今天平安夜,而且明天周六。”
陈竺似笑非笑地看他,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这么热情地邀请我,难道我非去不可吗?”
纪舸愣神片刻,很快眨了一眨眼睛回答说:“我想你去。”
陈竺看他的眼神仿佛在审校一本书,和编辑一样平静又居高临下,最终她耸耸肩,“我去,谁让明天是周六呢。”
她告诉纪舸,自己要先找到沈晴天,然后去寝室放下东西。
“我也回去冲个澡。”纪舸说。陈竺看着他先离开操场,四下没找到室友,倒是发现刘旻杉还不声不响地待在隔壁球场,外套乖乖地穿上了,正屈腿坐在观众台第一排的台阶上看她。在人群都已散开的冷夜中,他就这么凝视着她,让她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似曾相识感。但她怎么都回忆不起来,她回忆不起来的是已出走的十四岁。
陈竺指了指刘旻杉身后的铁丝门,又指指自己身后的,示意准备走了。她们各自走出篮球场,三米宽的路对面、便利店旁边,一男一女在合奏。女生吹着口琴,男生弹吉他,旁边还有个女生举着块夜光的牌子。陈竺一看就明白了,轻音社在为每年一度的五星社团评选拉票。举牌子的女生给驻足的学生一个个教学示范,扫码投票。星级直接影响来年的社团拨款,这般铆足了劲儿倒也不奇怪。
琴声和谐柔美。“这首叫什么来着?”陈竺说。她本只是自言自语,没想到刘旻杉接过她的话。
“《吴哥窟》。”他说。
罢了,又是吴雨霏。陈竺想。
“你也听吴雨霏?”
“最近有在听。”
陈竺无话可说。她有点累了,变得什么都不在乎。
她们要一个往左走,一个往右。陈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