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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竺的教学方法论里，老师和学生过于亲近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保持适当的空间，有利于信任情感的培养。而此时同时出现在饭桌上，绝不是她预想过的剧本。
气氛未免过于尴尬。一对今天刚认识的师生，性别不同，年龄差三岁，学生格外闷骚；以及一位一看就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保姆大婶——三人围坐着默默进食。
陈竺还是有些破冰的经验的。然而刚刚饭前在桌边，她搭讪了她的学生，问他叫什么名字后，男生很酷地只说了三个字，“刘旻杉”。场面温度一下子冷下去了。她再问“哪个min哪个shan”的时候，刘旻杉干脆从抽屉里翻出纸笔，直接写给她看，一个字都不用说了。
所以现在她才会觉得难办。这个指望不上，就从另一个开刀。
“阿姨，你烧的菜真好吃。”陈竺又夹了个鸡翅，笑着对王婶说。
这句夸赞让王婶很是受用，“小陈老师有什么想吃的菜，下次提前和我说。”
这次还没吃完，居然有下次？
陈竺并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同桌吃饭，因为那不是吃饭，而是社交，社交是需要耗费精力的。
“谢谢阿姨。”
“你不吃什么？”
她没想到刘旻杉会在这时候接话。
他的眼睛盯着桌上的菜，仿佛只是不经意地一问。
陈竺心里很高兴，答道：“没有特别不吃的。你呢？”
“香菜、辣椒、胡萝卜、银耳、黄鳝……”刘旻杉顿了顿，放下筷子，视线移到她的脸上。
“挺好的，清楚自己不喜欢的有时候比知道喜欢的还重要。”陈竺没话找话，觉得他挺可爱的。
吃完饭，王婶收拾起碗筷，陈竺和刘旻杉到二楼的书房学习。陈竺后脚进去，特意让门敞开着。
他一指书桌旁边的椅子：“坐这吧。”自己去搬另一把椅子。
陈竺顺势坐下，拧亮了桌上台灯。桌面很大也很干净，不像经常有人使用的。“你平常在这学习？”
“不是，再等我下。”刘旻杉转身走出房门，回来时左手拿了一摞材料，有教材有习题有卷子，右手端了个果盘。
他把东西放在书桌上，陈竺问他：“我们从哪科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