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秦飞云的脑子里都在思考沈安之留下的那句话,她想不明白,沈安之为何要帮她?
会不会是出于和沈鸿煊一样的目的?毕竟他们是一父所出,有相同的阴谋也说不定。
只可惜她对沈安之知之甚少,前世甚至都没有见过面,实在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小姐,你在做什么呢?”暖雪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对着窗子发呆的秦飞云。
“啊?”
听到呼唤,秦飞云回神,在脸上拍打几下,“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可是带着目的来的!”
暖雪不知道自家小姐有什么目的,眨巴几下眼睛,把托盘搁在桌子上。
“小姐,这是二皇子派人送来的南国贡品,说让你尝尝鲜。”
托盘里放着两串葡萄,晶莹剔透、紫□□人,旁边还有一些荔枝,色泽红润,亦非凡品。
如今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这些果品从南国不远万里而来,确实是稀罕之物,至少国公府里是没有的。
“二皇子有心了。”秦飞云敷衍道。
她想说些别的,无奈言辞匮乏,因为这几天,沈安之每天都会派人送东西过来,她的词语,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夸赞和品评中用尽了,再想不出新花样。
“二皇子送东西过来,小姐不开心吗?”看到自家小姐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暖雪不免担心。
秦飞云托着下巴,神色郁郁,“自然是开心的,我烦的是其他事情。”
这两天梁琴一直没来找她,这是极为反常的。前世的时候,因为沈鸿煊提及求亲的事,梁琴天天往这里跑,比正主还忙。
以梁琴和沈鸿煊的性格,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只是秦飞云的智力有限,上辈子就输在这上面。要和诡计多端的梁琴,还有心狠手辣的沈鸿煊打擂台,她需要一个智囊。
她想来想去,数完所有认识的人,然后抬眼看了一下身旁的丫鬟,又垂下眼皮,摇了摇头。
暖雪的心眼儿比她还少,这辈子是没希望当智囊了,也就打架的时候能帮忙踹几脚。
心眼儿少的暖雪本来坐在桌边蹭荔枝吃,正觉得美味多汁,打算称赞一番的时候,莫名就感受到了秦飞云“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心里打了个突。
“小姐,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秦飞云错开视线,伸手到托盘里摘下一颗葡萄,“我是看我们家暖雪最近长开了,变成云想院里最漂亮的丫头了。”
听到夸奖,暖雪的内心小小地窃喜了一下,随后又想起云想院除了自己,就只有几个头昏眼花的老妈子,不禁皱眉道:“小姐,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随后佯作生气,跺着脚从房间里出去了。
暖雪一走,秦飞云再也装不出笑脸。
元宵节那天的事她已经打听清楚,沈鸿煊根本就没救她。说不定前世也是这样,沈鸿煊谎称有救命之恩,就是想挟恩图报骗自己嫁给他,从而得到国公府的支持,登上大位。
沈鸿煊想独揽功劳,却不想冒出来一个“勇于承认”的沈安之,被其捷足先登,打乱了所有计划。
话虽如此,秦飞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她这一世任重道远,既要保全家人,也要为暖雪找一个好人家。万不可像前世那样,眼睁睁地看着暖雪嫁给一个唯主人马首是瞻的怯懦小人,受尽折磨。
秦飞云吃着水果,想着事情,就听到院子外面吵了起来,起身前去察看。
“这里是云想院,是小姐的地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还没到地方,秦飞云就听到暖雪的声音,在一众嘈杂的吵嚷声中格外清晰。
“此事是外祖母安排下来的,你个小丫头拦得住吗?大户人家哪个没有除晦的?飞云走个路都能掉到湖里,肯定是招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也是为了她好!”
同样中气十足的还有梁琴,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丫鬟婆子,还有一个跳大神的,就要往云想院冲。
暖雪是秦飞云的陪练,自然不是好惹的,她环顾四周,从墙角抽出一个扫把,挡在院门口。
“除非你从我身后踏过去,否则别想进门!我倒要看看,这国公府到底是姓秦,还是姓梁!”
梁琴的生母名叫秦颖,是韩氏的小女儿。自秦颖病逝后,韩氏就自作主张把梁琴接到府上,前几年还提议说要过继到秦颂名下,奈何秦颂以生父尚在为由,一直不肯接纳,于是拖到了现在。
因此,表小姐的身份就成了梁琴的痛点。
听到暖雪又提姓秦姓梁的问题,梁琴涨红了脸,转身冲人群里使了个眼色。
接到讯号,一个高壮的婆子从人群挤出来,暖雪认出,是韩氏手下的陈妈妈。
“让开!”
陈妈妈上来就想把暖雪撞到一边去,不想暖雪早有准备,只晃了一下就停在了原地。
“你想干什么!”暖雪拦在前面。
陈妈妈撸起袖子,露出黑粗的手腕,厉声道:“奴婢奉老夫人的命令,到云想院来清除晦气!”
“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