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噤声许久的梁琴,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随后又转为平静,“飞云,三皇子找你呢!”
说完掩嘴窃笑,眼睛瞟向韩氏,韩氏接到讯号,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呀,三皇子找你呢!看来咱们秦家就要出个皇子妃了!”
秦飞云此时尚是未嫁之身,听到二人别有用心的话,心中不悦,嘴上却问:“他来找我做什么?”
暖雪快走几步来到床前,回道:“三皇子说天气寒冷,怕小姐冻出病根来难以治愈,特意从宫里请了太医过来。”
“三皇子有心了,”韩氏堆起笑容,眼角的皱纹仿佛能夹死蚊子,“我看三皇子是看上你了,不然湖边那么多人,怎么偏偏是他跳下去救你?你可真是走大运了!”
秦飞云听得只想翻白眼,要不是为了父亲手上的兵权,沈鸿煊会纡尊降贵地下水救人?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沈鸿煊不过是把她当成夺权的筹码罢了,否则也不会在当上太子后,转手就清除有功之臣,更不会让她在皇子府里,度过阶下囚般的九年。
暖雪刚进门,还不知道房间里刚谈论过一些惊世骇俗的事,只是在边上听了几句,就觉得韩氏的话太过露骨,忍不住反驳道:“老夫人,小姐还未出阁,怎好与其他男子随意攀扯?”
暖雪跟随秦飞云练武,与其说是个丫鬟,不如说是个陪练,平时很少守规矩,韩氏自然看不顺眼。
只见韩氏双眉一夹,嘴里就开始叫骂:“你个黄毛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三皇子怎么能算‘其他男子’?他可是咱们大盛国高贵无双的皇子,前途大着呢!陛下至今未立太子,朝中多是支持三皇子的大臣,飞云若是嫁给他,以后颂儿就是国丈了,咱们也能混个皇亲国戚当当,就连你个小丫鬟,只怕以后也能攀上个管家!”
韩氏出自市井,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还好闺房中没有姓沈的人,暖雪不想多言,只当作没听到。
吵赢丫鬟,韩氏将白发一拢,下巴微抬,“既如此,飞云快出去见见吧。”
一通安排,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秦飞云的意思,好在秦飞云知道沈鸿煊要说什么,早就做好了准备。
前世要不是被梁琴骗了,让秦飞云误以为自己喜欢上了沈鸿煊,她是不可能那么草率就嫁过去的。国公府内,秦颂虽然很尊重韩氏,可在对亲生女儿的婚事还算强硬,绝不会允许韩氏独断专行。
打定主意,秦飞云起身,穿戴整齐后与暖雪相携出门。
走出云想院,外面积雪未化,树枝上挂满冰凌,秦飞云老远就看到了沈鸿煊,一身紫衣,负手而立,在周围白雪的衬托下,乍一看,倒也算个偏偏君子。
而所谓的太医,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看到。
听到声音,沈鸿煊回过头来,看清来人后,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
“秦小姐。”
满身贵气,形容儒雅,与丑陋的内心形成巨大的反差,秦飞云看了一眼,便想起沈鸿煊九年如一日的冷漠,和彻骨的寒意。
之前她一直以为,沈鸿煊的鹰钩鼻子是遗传自他的胡人生母——媚姬,如今看来,不排除相由心生的可能性。
沈鸿煊还在笑着,秦飞云却极其反胃,她压抑着翻涌的恨意,僵硬地向沈鸿煊施了一礼。
“三皇子安好。”
随后支走一旁的暖雪:“我和三皇子有话说,你到那边去等我。”
在听了韩氏一堆“老不正经”的言论后,把尚未出阁的小姐与一名男子单独留在这儿,暖雪有些不放心。但看到自家小姐不容置疑的眼神,她还是选择遵从,转身退到回廊下,找了一个能看清周围情况的地方。
看到丫鬟走远,秦飞云问:“不知三皇子唤飞云来何事?”
沈鸿煊往前走了两步,在离秦飞云很近的地方停下来,随后伸出手。
感觉手快要碰到头顶,秦飞云下意识躲开,抬手将头上的落叶扫下,心中冷笑:同样的戏还想演第二次吗?
前世,一直被梁琴灌输“三皇子属意你许久了”的思想,以至于一看到沈鸿煊故作温柔的动作,秦飞云就当真了,以为对方是一个温润如玉、值得托付终生的人,最后被骗,还搭上国公府满门。
重来一次,她可不会再上当了!
秦飞云意料之外的举动,让沈鸿煊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在冷风中尴尬极了。
不过片刻,他悻悻地收了回去,鹰钩鼻微皱,“想不到秦小姐的武艺,出众到对一片落叶也能感知。”
“三皇子谬赞了,”秦飞云勉强扯了下嘴角,“飞云从小舞枪弄棒,也就这点本事能拿得出手了。”
现实与预想的背道而驰,让沈鸿煊摸不着头脑:不是说秦飞云已经相信了他的真情实意,并对他倾心相许了吗?怎么和感觉到的完全不一样?为了把戏做全,他可是冒着冻僵溺毙的危险,跳进了冰水里呢,难道是对牛弹琴?
沈鸿煊越想越不对劲,干脆开门见山。
“我来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今日在湖边,我没考虑后果就擅自下水,虽说是为了救人,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