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灿不是故意要和洲哥冷战的。
但奉西洲的秘密在符灿心里始终有根刺。
当然冷战的起因不全是因为奉西洲对过去五年的隐瞒,直接导火索是奉西洲所研究出的销毁法器的方法。
符灿自然也是知道,这些危险的法器光是封印并不足以掩盖其危险性,只有销毁才能一劳永逸。
但奉西洲在制作的时候只考虑了法器的坚固程度,为了满足他追求完美的要求甚至还加上了数层防御的法咒,几个法咒彼此联合形成坚实的壁垒,让销毁成为一件极为艰难的事。
奉西洲已经对自己没预设自毁咒语的事情想得肠子都悔青了。
“又失败了。”当奉西洲的魔力再一次注入法器却没得到预想中的结果时,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倒在椅背上。他顺手拿起杯子大口大口给自己灌下去已经凉透的茶水,冰冷的触感划过食道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奉西洲小声地念叨着自己没有时间了。
符灿对研究一窍不通,他帮不上忙,只能默默地帮人按压太阳穴一些缓解压力。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奉西洲忽然抬起眼认真地注视了符灿片刻,就好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随即又埋下头重新修改起手头的草图。
奉西洲打算以点燃自身的魔力为代价引起法器共鸣,在法器内的魔力也燃烧殆尽后自然就销毁了这件法器。
符灿坚决不同意奉西洲这么做。
“不行洲哥,我不同意。”符灿难得如此坚决地反对奉西洲的决定,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燃烧魔力毫无疑问是在损害对方的身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接下来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奉西洲浑身损坏的脉络已呈现不可逆转的方式衰竭下去,还能支持魔力生成多久完全是个听天由命的未知数。他更不能由着对方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但他很快发现奉西洲对此全然不以为意,研究的方向已经完全偏向如何更高效的燃烧魔力。
这让符灿气得直挑眉,他从没见过有人这么热衷于慢性自杀。
“阿灿,你真的生气了吗?”
桌上仍有奉西洲的那份午餐,但符灿却在看到他的时候就默默地端起自己的盘子走进厨房。
当奉西洲本来也打算跟着他走进厨房时,面前的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把他直接拒之门外。
“你别生气,我现在正在研究减小损害的办法……”但一边说着,奉西洲的语气越来越心虚,他当然知道自己研究的方向和减小损害完全不沾边,为了追求效率他几乎把别的部分全当成可以删减的细枝末节。
房门另一边的符灿完全不加理会,甚至一会儿还传来了哗啦啦的洗碗声。
奉西洲本打算在下午再完善自己的销毁法咒,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研究的动力。
他想自己的确是很对不起符灿的,他不能否认这一点。
五年前当他失踪的时候,符灿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奉西洲几乎无法想象对方是怎么一个人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支撑过那段时间。
他问过符灿符灿这个问题,对方笑嘻嘻地回答不知道怎么就过去了——或许符灿没有说谎,或许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自己的痛苦,奉西洲好笑地想阿灿哪里来的立场责怪自己不说真话。
他们只是都不愿意让对方为自己担心。
奉西洲集中不了精神,原本才思泉涌的灵感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好几次把笔悬空提起来想要写点什么,但脑子里却全想着符灿的事情,最后干脆把平铺着的草图推到桌面边缘,自己趴到清理出来的桌面上叹气。
符灿是真的生气了,奉西洲看得出来,并且生气得很认真——符灿是个很好哄的家伙,或者是他总是很给愿意来哄自己的奉西洲面子。但是如果哪件事真的撞到对方的枪口上,那情况就全然不同了。
奉西洲想,他记仇的符灿小朋友肯定会生气好几天。
当奉西洲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开始着手修改草图上的法咒,原本一意孤行追求燃烧效率的法咒已经被涂改了部分,留出的空白给用以降低危害的咒语保存了充足空间。
当他再次落笔时整个法咒已经被勾勒出来,虽然成型略有粗糙,却已经初见销毁法咒的雏形。
奉西洲对此原本不是特别满意,整个法咒距离他最初的效率要求实在略有偏差。
但这已经是在降低危害后能够达到的极限平衡,奉西洲看着法咒在手上逐渐运行,想现在就出去和符灿展示。
但转念一想他又愣住了。
阿灿现在还在和自己冷战呢。
待在驱魔人协会的符灿今晚不打算回去,他还在生着洲哥的闷气,已经打定主意就算奉西洲道歉也不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这几天协会的任务并不重,很少有需要轮到符灿这种顶尖的驱魔人出场的场合。等到符灿自己当上驱魔人的时候才发现,这份工作全不是像洲哥那样三天两头跑到焦土中心屠龙,平时还隔三差五埋头在实验室里研究新的绝世法器。
符灿更多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