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的任务几乎都是在焦土边缘巡视,配合法咒升级的实验——哪怕他已经成为了业内称赞的驱魔人,也仍然逃不开这种枯燥的日常工作。
果然洲哥的工作只有洲哥能做。
符灿叹着气想着自己几乎是从小在洲哥的神话里长大,到驱魔人协会之后也随处能看到洲哥的研究成果。但现在还认识洲哥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大部分新入职的驱魔人仅仅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
符灿恨不得拉一条横幅向大家炫耀他的洲哥到底有多厉害。
新入职的驱魔人没见过符灿这么失魂落魄的时候,就好像不知从何处受到了严重打击似的,诧异地嘀咕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魂能够让符哥头疼至此。
这话正巧被符灿本人听到了,他抬抬眼朝对方笑起来,那个新来的驱魔人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概是想着符灿看起来真是个好相处的人。
符灿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到了被别人叫哥的时候。
如果可以,他更宁愿当奉西洲喜欢的弟弟。
他只好继续苦笑起来,也没和新人解释自己的烦恼并非来源于焦土和恶魂——要是仅仅是那种程度的烦恼反而倒不足为惧了,符灿在内心里偷偷把固执的奉西洲提到了比恶魂更高的一个等级。
符灿在协会里待到了晚上十点,整个大厅再也没有别人。原本任务接待处的姐姐还好奇地过来看他有没有什么需要,但在符灿礼貌地表示拒绝后也没再进行交流。
此时过度安静的空间似乎有些过了火,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几乎能让人感受到时间流逝的痕迹,符灿原本躲在协会是为了避开奉西洲,但现在一个人无事独处时却满脑子想的都是洲哥。
符灿认定了自己不该是先道歉的人,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生着闷气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充满气的气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任性地爆炸。
他知道再这么冷战下去迟早会有个人先行妥协,符灿自己不想妥协,他坚持认为自己没错——错的是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洲哥。
但他也不想看到洲哥先妥协,符灿也知道奉西洲的想法没有错,危险的法器流落在外对方不可能无动于衷,要是让洲哥道歉毫无疑问就是在逼迫对方认错。
符灿不想逼奉西洲违背他本人的意思。
一下舒展开身体横躺在沙发上的符灿长叹一口气,越想越乱,他干脆把所有的想法都抛在脑后。
忽然符灿猛地从沙发上起身,还是回去吧,他拿逃避不是解决办法为由终止了自己的较真。
但实际上是他想见洲哥了。
奉西洲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等着符灿回来。他看了一眼墙上快过十一点的闹钟,想了想决定要是对方再不回来自己恐怕就得去协会找人了。
正想着,奉西洲就听到门口咔哒传来一声开锁的声音,一转头就和刚回来的符灿面面相觑。
“洲哥。”“阿灿。”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先说吧。”“你先说。”又是同时开口。
“洲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符灿知道自己应该顾全大局,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好阻拦奉西洲的计划,销毁法器的任务比自己的顾虑更重要,他也知道不能再有第二件被污染的法器出现。
“我是想说,法咒已经被我完善了,之后我可以给你讲它具体的运行理论——”奉西洲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片刻,他不想让符灿以为自己是被迫修改了计划,于是又补充一句,“我觉得你说的对,降低危害的确应当是需要考虑的因素。”
他把符灿拉到书房里,一点一点给人讲起自己的构思,最后犹豫地看了看对方的表情。
阿灿好像没有再生气了。
符灿抿了抿嘴唇,他知道自己本可以利用奉西洲的包容要求对方做更多让步,但转念一想,他干嘛要和自己的洲哥因为这些小事生这种得不偿失的闷气。
事实上,他早就把自己说过不会原谅奉西洲的话忘到了脑后。
他真是见不得洲哥向自己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