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风泽杳,盯着他的眼睛,盯着他瞪大的双瞳,眼见他难得一见的神情在自己眼前慢慢放大,朝他道:“我来接你啊。”
风泽杳慌了神,厉声道:“别过来!往前走!”
问觞握着铁索,一步一步稳当地来,道:“我的确是在往前走的。”
也不知两道目光在吊桥上来往了多少遍,就像身处两端却努力接近的磁石,经历过无数的阻碍后终于奔赴到了彼此身边,问觞终于走到他的面前,朝他弯起嘴角道:“接住你了。”
两人距离不过咫尺,四遭的风环绕两人的身体,却偏偏不从他们发热的胸膛中穿过,像是刻意留存着升起的温度。问觞只到他的下巴,轻轻喘出的气似乎就喷在他的微乱的衣领间,钻进他的胸膛里去。风泽杳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躁动得惊人,被对面听了个干净。他慌张地想向后退一步,可问觞却又朝他走进了一步,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他猛得把头别开,问觞抬头对不上他的眼睛,却对上了他剧烈滚动了一下的喉结。
男人难耐地别开头,眼睛紧紧闭着,薄如蝉翼的眼睫毛狠狠颤动着,微张的一双唇随着一起一伏的胸膛呼吸着高处的空气,这个角度看去。白皙秀颀的脖子崩起一条清透的青筋,青筋的尽头连着清晰的下颌线,喉结滚动时,双唇张合呼吸的频率明显加快,有种被欺凌的脆弱感,可又性感极了。
问觞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手中的力度却猛得紧了。
好一会儿,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清了清嗓子道:“你还能走吗?”
风泽杳垂着眼睑,缓缓道:“嗯。”
“你不要看其他地方,”问觞镇了镇心神,道,“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每动一下,你就跟着动一下,好吗?”
风泽杳道:“好。”
他对上那双坚定漆黑的双眼。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看的一双眼睛,睫毛浓密乌黑如沾了黑墨的毫素,垂下眼时宛如羽翼收敛,向上看时眼尾又如生了夏花般明艳动人,一双眼里承载着泼墨画般的沉静悠远,又时常亮得惊人,仿佛洞悉了一切未知。
“咦,”问觞看着他的眼睛,一步一步往后挪着,“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风泽杳目光微闪,努力使自己没有躲开:“山风,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