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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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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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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暖阳洒在身上十分舒适,既不灼热,也不像冬日的阳光那般寒凉,朱瑾躺在紫藤花下用手帕盖住眼睛,养神休息。

    久别重逢,悲喜交集。最开始,她初来乍到,坐立难安,但见明荷处处安排妥当,她唯有将恩情记在心中,大恩不言谢。后来,她与明荷连日叙旧,屋内夜夜灯火通明。

    只是前夜井边,明荷所说的要紧事,远超过她的想象。现在想起,她仍旧觉得心如巨石碾压,惴惴不安。

    叫她怎么选择呢?如果她执意离去,明荷自然会尽力为她安排妥当,可她孤身只影,只能委身于他人,她在天香楼多年,又有哪个王孙公子,愿意垂怜收留,不过逢场作戏,将她们视作足下尘土。况且连父母尚且不能护她周全,又怎能奢求其他人,而她为人子也无能孝敬父母,可悲至此。像她这样身世的女人,谈何安稳。可她若是留下,又如何安身,这样的豪族,风云变幻,转眼就会将人吞没,她害怕。

    朱瑾想了好久都下不定决心,她几次求明荷直接为她决断,她愿意受驱使,可明荷总是让她自己考虑,无奈她想了一晚,越想越多畏惧,一宿没睡,一大早就来见明荷,无奈明荷有事要出门去,几番嘱托后便留她在此休憩。

    明荷一走,她心里就空落落的,她已经没了至亲,当年被战乱波及,族中内乱,子孙流离,父亲死母嫁,继父见她容色极好,早早嫁出换钱,母亲阻拦不住,只有垂泪而已,她嫁去不过两年,传来母亲死讯,她伤心至极,结果被人哄骗,最终沦落风尘。

    鸨母厉害,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见她皮相美丽,有心□□,日复一日,她已然认命,结果碰见靖王世子,那真是个玉面阎王,容貌虽好,心性却极为残酷。若是这样的人执掌内外,又会有多少人受灾受难。

    该怎么办好呢?若是离去,难保安定,若是留下,王府亦是杀机四伏。朱瑾心里为难,忽然听得铮然一声,是利器出鞘的声音。

    心中有所感,朱瑾腾地一声直起身子,连忙从藤椅坐起,遮面的纱帕随之滑下,她刚想走,就见一少年持剑于桃花下翩然起舞,动作如风,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搅得桃花随风颤动。

    她看得出神,少年的身影极快,像鸟儿那般轻盈,转瞬间,少年的利剑已经横在她的颈肩。

    少年面色如常,无喜无怒,只是被那漆黑双目一盯,朱瑾就觉得发憷,不敢乱动。她心有直觉,眼前人喜怒无常,是真的会一剑将她毙命。

    “我问你答,不许啰嗦一字。懂了就点头。”楚皓持剑看她。朱瑾不敢不从,即刻点头如捣蒜。

    “我问你,你对王妃都说了我什么?”

    朱瑾纵横风月场多年,自负妩媚健谈,长袖善舞。可此刻剑锋横在脖肩,她声音也有些颤抖,当下不敢有半点隐瞒,她尽量冷静,以免自己颤抖的声音又惹怒这个专横的世子。

    “奴家不敢造次,只是对王妃说世子连日拦路,细问家常旧事,奴家不明就里,心中忐忑,因此求问于王妃,也是求王妃指点,怕奴家粗苯,得罪世子事大。”

    “那她怎么说?”

    “王妃没说什么。”

    楚皓怒道:“蠢材,她既然没说话,难道你瞎了眼,连她脸上表情也不记得吗?”

    朱瑾听他这般,心中叫苦不迭。方才分明叫她不准多说一字,现在却又让她连当时的表情都要描述出来。只是脖颈间剑锋冰冷,叫她敢怒不敢言,只能泣泪。

    楚皓见她哭了,更加觉得不耐烦,剑锋一转当即留下一道细长红痕,慢慢渗出血珠。

    朱瑾这下连哭也不敢,连忙道:“我看王妃沉思片刻,面上无喜无悲。后面才说让我放心,脸上带着笑。”其实她记得明荷脸上有愧疚歉然表情,只是直觉告诉她,不能这样回答。

    楚皓听罢,面色稍缓,继续问:“她可有说到我的事。”

    朱瑾不敢露出思考的念头,她也不知道世子逼问的缘故,待了几日,她也明白王府盘根错节,关系复杂,多说多错。

    她迅速思考,忙道:“王妃只叫我不要介怀,还说世子并无他意,这也是世子的一片孝心。”

    朱瑾说罢,斗胆抬眼去看楚皓。仿佛是撞对了,她看见少年面色稍缓。她心中稍稍有些放松。果然,她猜的不错,虽然不知道原因,至少,世子并不想从她这听到关于自己的恶评。

    忽然少年那催命般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他道:“你骗我。”

    朱瑾悚然。

    “罢了,”少年剑锋微动,脸上有着残酷的表情,“你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吧。”

    朱瑾摇头如拨浪鼓,“奴不敢。”

    “这次就先放过你。”少年挑了个剑花收剑回鞘,话毕,朱瑾见他如风般轻盈远去。

    朱瑾余下时间全无精神,左思右想坐立不安,直等到晚上明荷回来,朱瑾已经下了决心,当即就把早上种种,世子如何逼问,她又如何回答,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明荷。

    “明姐,你救我从苦海脱身,我断不会为了自己的安危来欺瞒你。我也不知你们这府上恩怨,所以只能把知道的遇到的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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